千升忙碌了整整一日,壓根兒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頭皮發麻:“王爺,屬下……屬下還沒來得及。”
“啪!”
裴慕玨抄起小桌上的茶杯扔到千升的腳下,強壓著怒氣,低嗬一聲:“王妃久未歸來,你竟然沒有絲毫的察覺,若非本王問起,你何時才能注意到?若是王妃因此出事,你該當何罪!”
千升立刻單膝跪地,同裴慕玨抱拳:“王爺恕罪,屬下有錯,屬下這就派人去尋王妃,定會將王妃平安尋回。”
“滾!”裴慕玨怒吼。
千升脊背緊繃著,匆忙離開。
燭火搖曳,裴慕玨的呼吸有幾分粗重,他抬手扶著額頭,一閉眼,腦海中便會冒出各種各樣的片段,皆是顧青雪遭遇不測的畫麵。
他鮮少會有恐慌的感覺,但一想到顧青雪可能會出事,他的心跳便異常的快。
他沉著臉思索了片刻,很快下定了決心,一手掀開被子的瞬間,外頭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他手上動作頓了頓,將杯子恢複原位。
進來的人正是剛剛匆匆離開的千升,在他身後,還跟著氣喘籲籲的青鳶。
瞧見青鳶的那一刻,裴慕玨飛快的打量了她一番,見她衣裳發髻並不淩亂,麵上的神情也沒有不對,懸著的心落下。
“王爺。”千升喚了一聲,本是打算由他稟報,想了想,還是後退一步,示意青鳶上前。
青鳶幾不可查的頷首,將白日在陸府的事情告知裴慕玨,並未提及顧青雪暈倒的事情。
但裴慕玨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他眼神一凜,落在青鳶身上,“王妃怎的沒有一起回來?”
“這……”青鳶支支吾吾。
裴慕玨眼神冷下來:“老實交代!”
青鳶身子一僵,頂著裴慕玨刀子一般的目光,如實道:“王妃暈倒,險些流產,好在陸神醫出手診治,王妃才脫離了危險,考慮到王妃如今的身子不適合奔波,於是便留在了陸府,待明日與陸神醫一同回府。”
“什麼?”裴慕玨瞳孔緊縮,呼吸都在顫抖,“險些流產?”
“是。”青鳶垂眸應道。
裴慕玨的神情萬般複雜,心中充斥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沒有想到,顧青雪會為了他做到這一步,分明前幾日她還因為欣瑜的事情與他大吵一架。
甚至今日出府之前,也沒有給過他好臉色,可偏偏,為了幫他求醫,她竟然不顧自己的身體安危……
一時間,心疼、感激、愧疚等種種情緒,自裴慕玨的眼底一一劃過。
這一夜,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次日一早,他醒的比平常還早半個時辰,卻一點都不覺得困頓,隻期盼著能早些見到顧青雪。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響起了些許的動靜,有女子的聲音傳來。
裴慕玨心神一動,正欲要仔細聽,卻又沒了動靜,反而千升從外頭走了進來。
他輕咳一聲:“可是王妃回來了?”
千升微怔,搖頭:“王爺,王妃還沒回來。”
裴慕玨頓時興致缺缺:“那方才是何人?”
“是……欣瑜姨娘身邊的櫻紅。”千升低垂著眸子,將櫻紅的話傳達,“櫻紅說,欣瑜姨娘知錯了,念及王妃身懷有孕不宜勞累,故而請求王爺解了禁足,允許她近前來伺候您。”
裴慕玨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暗光,麵無表情道:“告訴她,若真的知錯了,就好好的在西院待著,繼續反省,什麼時候本王覺得她能出來了,什麼時候她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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