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媽陳春蘭一個勁的勸道:“玉珠,你饒過她一回,這事傳出去對誰都不好聽。”
誰家大姑娘,敢上醫院查懷孕啊?
這不明擺著昭告天下搞破鞋了!
一直不說話的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火藥味漸濃。
於美娟也沒有料到,“春玲,小姑對你不薄吧,你跟我說老實話,是不是跟長林搞到一塊去了?還是跟其他人談的對象?”
一直在裡屋沒出聲的於老太太,拄著拐棍走出來。
“哎,我就說這個腦筋動不得,現世報了吧?”
於美娟不可置信的看著於老太太,“媽,你也知道了,對不對?為什麼都瞞著我們家,玉珠也是你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呀!”
於老太太氣得心口疼,“真是造孽!他們好的時候也沒告訴我,等我知道已經遲了,你找謝家說理去吧。”
見爸和大舅舅都不作聲,陸玉河跳出來,“謝家的事不勞你們費心,咱們現在就說春玲姐的事。”
於春玲哭道:“這能怪我嗎?長林哥說玉珠姐姐跟個木頭人一樣,訂親三年了,手都不給拉一下。
整天穿著一身舊軍裝,沒有一絲女人味。”
陸玉玲手上一緊,將頭發又繞了一圈。
“我呸!我倆還沒扯結婚證,我不讓他討便宜,你就下賤的主動送上去陪睡了?這是啥理由啊!”
大舅媽陳春蘭笑得不懷好意,“哪隻貓兒不吃腥?怪玉珠太死板了,你們雖說訂親三年,長林都像個和尚一樣,哪個男人受得了啊?”
於美娟氣道:“你做長輩的怎說這種不知羞恥的話?孩子犯錯了,你沒管著一些,是看上了長林的前途吧?”
陳春蘭背過臉去,根本不搭理氣急的小姑子。
反正這樁婚事他們家快成了,遲早有這拉臉的一天。
陸玉珠手上狠扯了一把力,薅下一縷頭發,突地又推開了呼疼的表妹。
“你們兩個私下裡搞破鞋,我要去公安局檢舉揭發,讓你們下農場改造去,看以後還笑話我在鄉下。”
於老太太一驚,丟倒拐杖癱坐在地上。
陳春蘭死命的撲上來,抱著陸玉珠不鬆手。
“玉珠丫頭,千萬彆去啊,舅媽求你了,讓春玲給你跪下賠禮。”
大舅舅也攔著大門,“美娟,你快勸勸玉珠,事已至此,我們儘量補償,大家都還是親戚啊!”
耳聽的於老太太坐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叫疼。
於美娟亂了方寸,手忙腳亂的先去抱老娘。
陸玉珠翻了個白眼,“行,我就給外婆個麵子,要我鬆口,拿800塊錢,外加兩斤糧票,六尺布票,50斤米券,10斤油券。”
陳春蘭瞪的眼珠突起,“你咋不去搶?買個正經工作不過六、七百塊。是長林不要你了噯,你還獅子大開口?”
陸玉珠點點頭,“誰讓春玲要冒犯我的?她做了什麼事你們不知道咋的?如今我沒下地獄,就該她下地獄了!
我肯提條件,就是仁慈,否則咱們公安局見!”
陸玉河罵道,“黑心窩子的表姐,昨天還假心假意的問候我姐,背地裡又跟我姐夫睡了,我呸!
這是一個工作的名額嗎?
不僅讓了一個未婚夫的名份,他們還搞了破鞋,說不得還懷了孕,這要怎麼賠?
你們家不想把事捂著,還想討價還價?真不要臉。”
於春玲嗚嗚的哭。
她不想做破鞋,不想遊街。
於老太太一把抓著女兒,“美娟,這錢我們賠,再少一點。
你哥嫂工作單位不如你們,手裡不夠,還要我的養老錢往裡添。我還活不活了?”
陸玉珠看向這母女倆,隻覺得萬分好笑。
“媽,爸爸每月的工資都交給你,他們前腳賠,你不會背後再還給外婆吧?
如果真是這樣,我就去春玲的招待所鬨,讓她丟掉鐵飯碗,跟我一起下鄉去,看長林還要不要她。”
於春玲嚇的一哆嗦,縮在旁邊不敢吱聲。
陸文濤父子臉更黑了。
玉河在廠子裡有一個相好的了,家裡的錢不能給美娟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