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揚性子急躁,“夠了吧,聶世子,我們也沒怎麼著你,做出這幅樣子,也不嫌丟了你國公府的臉?”聶昆白臉色一白,委屈又無助,頓時惹來無數同情,紛紛指責他:“他算什麼東西,也敢嗬斥堂堂世子爺?”
“就是,臉皮子踹在兜裡的貨色,賣身的玩意兒,祖宗八輩的臉都丟光了,好意思說人家丟臉?”
“哼哼,誰讓人家會跪舔呢?攀上高枝兒了,世子爺都不放在眼裡,哎,什麼世道?”
“能是什麼世道?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唄!”
“據說這倆人伺候人的功夫那叫一個厲害,樓子裡的姐兒都比不過呢,嘖嘖……”
“虧他們還是讀書人呢,聖人都跟著蒙羞……”
一人一句,對著他們指指點點,崔家兄弟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憤怒的瞪著聶昆白!
聶昆白更害怕似的,“你們還在生我的氣,可不敢和祖母告狀,我……”
他心一橫,“我給你們跪下行嗎?祖母年紀大了,經不住這個,我表哥又殘廢了,因為我的事兒,讓表哥祖母生氣,我真是萬死難辭其罪!”
說著膝蓋微微彎了一下,就要給他們跪下!
長公主眼睛瞪的老大,他要是真的跪了兩個麵首,皇上都要震怒,滿朝文武都不會善罷甘休!
國公府的世子都敢欺負,逼著他下跪道歉,那麼那些勳貴重臣呢?又有幾家比得上國公府的爵位高的?
“夠了,無需你賠罪……”
長公主怒喝一聲,要不是這麼多人看著,都想狠狠扇他兩巴掌,小崽子,壞得很!
周圍的百姓都看不慣,有那大膽的嬤嬤,見不得好好的少年被她嗬斥,兩個吃軟飯的麵首,也配受了世子爺的跪?
不怕折了他們的壽數!
上前拉著他,不讓他跪下,怒瞪著崔家兄弟:“聶世子,可使不得,這樣的醃臢貨,哪兒配得上?
你的一片孝心,貴府老夫人肯定知道的,萬不可為了這樣不入流的玩意兒,丟了國公府的尊嚴!
這種人,簡直不配做男人,欺人太甚了!
我老婆子雖然隻是個奴婢,卻也知道尊卑有彆,禮義廉恥,跟他們站在一條街上,都嫌臟腳!
我呸!彆讓老婆子見到你,見一次吐你一次!
聶世子,彆怕,以後他們敢欺負你,你喊一聲,我們這麼多婆子管事兒,都會幫你的!”
老婆子一口痰吐在崔揚臉上,他哪兒受過這個,又是一個低賤的婆子,怒從心頭起,“賤婢,你敢吐我,爺非撕了你不可!”
輪起拳頭就要打人,聶昆白嚇了一跳,他是個善良孩子,拽著婆子往後退:“婆婆,快走,彆傷著了!
姓崔的,你要打打我,不準欺負旁人!”
婆子絲毫不怕,扯著嗓子大喊:“快來看看啊,長公主的麵首打人了,小白臉,吃軟飯的貨,也敢當街打人,還有王法沒有?
你打,衝著老身這兒打,打死老婆子算你有種……”
論起撒潑耍賴,這種老嬤嬤最擅長,崔揚還沒挨著她一指頭,就喊的震天響,要是敢碰著她,老嬤嬤會告訴他,什麼叫真正的訛人!
周圍的百姓大怒,你還敢打人?太不要臉了!
不知道誰起的頭,爛菜葉子扔在他身上,“讓你欺負人……”
於是眾人撿著什麼砸什麼,石頭,牛糞滿天飛,加上臭雞蛋,甚至還有小孩子的尿布片子,聶昆白看的直樂嗬,還真是什麼都敢砸!
群眾的力量是巨大的,崔家兄弟這次是犯了眾怒,哪怕長公主在,也敢砸他們,這種隨大流砸人的機會可不多見,更多的人是見彆人砸,他們也砸,法不責眾,砸了也是白砸!
可憐的長公主,也被牽連,一身大紅灑金的遍地裙,兩顆臭雞蛋砸上去,惡心的她差點兒吐出來!
之後更是看菜葉子,土坷垃,躲閃之時,釵環淩亂,頓時狼狽透頂,哪兒還有一點兒尊貴雍容的樣子?
“快,保護長公主上馬車!”
隨行的嬤嬤連忙吩咐丫鬟,扶著長公主上馬車,讓車夫趕緊走!崔家兄弟想跟上去,“殿下,還有我們!”
老嬤嬤卻吩咐道:“不能帶著他們,否則這些人不會讓殿下離開的,他們做的孽,讓他們自己受著,連累了長公主已經是大罪了,快走!”
長公主腦子嗡嗡的響,已經沒有思考能力,差點兒暈過去,跟做夢似的,出趟門而已,怎麼會出這種事兒?
此時哪裡還顧得上她的心肝兒,車夫一揮馬鞭,眾人讓開,衝出人群,留下絕望的崔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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