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紫宸宮內。
樂宜郡主伏在太後膝前,不說話隻是哭。
“小謝大人出了孝期就要婚配了,你竟還不死心?”太後怒斥,“如今誰也不嫁,是要作甚?”
謝老爺是謝大人,隱退前與兒子同朝為官。雖謝老爺已隱退,朝廷中卻還是習慣稱謝雲霽為小謝大人。
歸根結底是謝雲霽太年輕,不到弱冠之年中了狀元,官拜翰林編撰,在一堆老家夥中實屬太年輕了。
太後對這位小謝大人是早有耳聞的。
包括他前段時日要娶薑家女一事,太後也早就知曉了。
堂堂郡主總不能給人做妾,既然小謝大人名草有主,太後就著手幫樂宜郡主安排其他郎君。
怎料樂宜郡主對謝雲霽癡情之名太甚,京中能排得上號的好郎君在皇權之下依然避之不及。
皇帝也不好強按著誰的頭娶郡主。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空有爵位的沒落勳貴之家,願意娶郡主改命,她倒還不願意了。
“娘娘,我非謝雲霽不嫁!”郡主眼眶通紅。
“當年皇帝當場給他指婚,他在金鑾殿上都沒點頭,你怎就不死心?”太後道。
“這些年你就把眼睛放在他身上,旁的人都看不見了?”
“這些年你的所作所為你真當哀家不知?你以自己名聲裹挾,想要造勢逼娶,但你看看結果呢?他不娶你,你現在都找不到好婆家!”
郡主恍恍惚惚,眼中的淚終是撲簌簌而下,“我知道,我早就成了京中笑柄了!我誰也不嫁,誰也不嫁了!”
“淨說笑,還不至於嫁不出去的地步。”太後又問,“你就這麼喜歡他?”
郡主含淚道“喜歡,喜歡到想到他要娶彆人心就跟刀割似的,直不想活了。”
“莫說渾話!”太後心疼地將她摟在懷中,“你是你父親唯一的骨血了,彆說這話來惹哀家傷心。”
郡主仍然抽泣,“一想到他就要與彆人結了姻緣,羨慕、嫉妒,那心酸的眼淚止不住。娘娘……我怎就不能如願呢!我到底比那女子差在哪了?”
太後歎息,這世間情愛哪是人說的清楚的。很多時候並不是差在哪,而是你就不是那個人。
雖不能按頭強娶,但可以讓那女子嫁不得。
陰私手段太多了,對付個小官之女綽綽有餘。
“彆哭了,姑母替你想辦法。”
魏夫人聽完婆子的密告,臉上出現慍色“她去了檀院?!”
“是啊,彆人避之不及,她還上趕著湊過去。可那日我當值,門鎖的好好地,根本沒有開過的痕跡。”
“那就是翻牆出去的。真是不要臉!”魏夫人嗤笑道,又為謝雲霽鳴不平,“她沒看上子澈?”
謝雲霽如玉如璧,無瑕又完美。那日與他近在咫尺的接觸還一直縈繞在心間,那女子居然不珍惜?
而她嫁作他人婦,在老夫少妻的婚姻裡消磨的瑣碎,想一想,心酸又嫉恨的幾乎要掉下淚來。
手緊緊在袖中握著,養護的極好的指甲紮痛了掌心。
既然她不珍惜……
“上巳節快到了吧。”魏夫人自言自語道。
此言一出,氣氛莫名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