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來到謝府,宋旎歡謹小慎微,生怕一步行差踏錯,便會墜落深淵。
麵對謝雲霽這樣芝蘭玉樹的人,她礙於過往經曆,也曾退縮,膽怯,不敢麵對自己對他的情意。
後來成了婚,二人好的像一個人。
他突然就走了,她怨他不告而彆也好,還是恨他對她的薄情,都無法否認他是一個有才華和有抱負的好官。
難道他的才華和抱負就要這樣被埋沒麼,難道他狀告宗室皇族的大義就該遭受如此對待麼?
【她若為妾,我便不娶】
【旎歡,是我的錯,彆哭】
【相信我,等我回來】
宋旎歡睜開眼,目光灼灼投向層疊巍峨的宮牆。
“吾夫為官清正,為臣忠義,為子仁孝,臣婦敲登聞鼓為夫明誌!請聖上公正審理此案,還吾夫清白!莫要寒了天下讀書人的心!”
她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帶著無儘的悲痛和決絕。
不知不覺間,一場鵝毛大雪悄然而至,紛紛揚揚,落在了每一個旁觀者的心上。
“盼,金聲玉振!”
“願,上達天聽!”
“望,水落石出!”
她的聲音越來越高,越來越激昂,仿佛要將心中的悲憤全部釋放出來。
一時之間,圍觀眾人皆是被其感染,漫天的雪也似在為她哀鳴。
頻伽浮玉趕到時,台上的宋旎歡幾乎全身幾乎都在顫抖,卻依舊用力地敲著,倔強而不屈。
此時他恨透了謝雲霽,恨透了這個虛偽的男人!
終於,在她快堅持不下去時,舜天府尹趕到,“謝家婦,按《大昭律》敲登聞鼓是要殺威受刑的,你可知道?”
宋旎歡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回稟大人,我夫君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臣婦願儘快受刑,早些開審!”
“來人,行刑。”府尹抬手做了個拿下的手勢,衙役們立即將她架起。
“等一等!”
頻伽浮玉及時出聲,擠到了人群前方,沉聲對府尹道“劉大人!謝翰林一日未定罪獲刑,薑氏一日就是朝廷命婦,當眾對官眷行刑怕是不妥吧!”
“敲登聞鼓既是要當眾行刑。”
“那是民女敲鼓,劉大人幾時見過命婦敲鼓了?謝翰林若是無罪出來,得知夫人被這樣折煞,臉麵放在哪裡?”頻伽浮玉語速極快,據理力爭,“劉大人你莫要糊塗!臣子狀告宗室律法沒說明要關多久,民女敲登聞鼓要行刑,可沒說命婦也要行刑!”
關心則亂,頻伽浮玉並沒有注意到那舜天府尹擠眉弄眼的暗示。
正僵持著,宋旎歡開口道“頻伽少丞不必再為臣婦多言。臣婦既然來此,便做好了準備。開始吧!”
此時此刻,頻伽浮玉對謝雲霽生出了切切的恨意。
明明翰林院的職位清貴、遠離世俗紛擾,與他們謝家百年來的清流聲譽相得益彰,但這個人卻非要卷入皇權鬥爭之中,連累得自己的妻子也無法安寧!
他的臉色甚至比宋旎歡還要蒼白,牙齒緊咬,正準備衝上前去將她奪回來時,那位舜天府尹適時地拉住了他的衣袖,神色隱晦地向他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