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旎歡放鬆了身體,抬眸看著他,點了點頭,“那夫君何時帶我去看看瀾止?”
她的順從並沒有讓他的心痛減輕,反而更甚,謝雲霽扯出一抹牽強的笑意,“隨時可以。”
歲月如浮光掠影而過。
宋旎歡逐漸適應了這種不再與謝雲霽交心的日子。
既他不放她走,她亦有所圖,那就暫時這樣將就吧。
她的目的很明確——讓瀾止慢慢好起來。
她相信他有醒過來的那一天。
謝雲霽常帶她去看瀾止,漸漸地,她入行宮如無人之境了。
腦海中關於瀾止的事也漸漸想起來了很多。
到後來又一次相遇,他變成了一個妖異美麗的青年,他護短、傲嬌、無條件的愛護她。
她卻什麼都沒察覺。
看著瀾止蒼白的臉,這種悔恨就愈盛。
可是能怎麼辦呢,一切不能重來。
她還忘記了什麼?
從驪山行宮回來的馬車搖搖晃晃,宋旎歡想事情想的出神,連謝雲霽凝視她許久都毫無察覺。
這種狀態已經有段時間了。
她常會想事情想的出神,不再將目光和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甚至在夫妻歡愛方麵也是如此。
她在房事上並不抗拒他,隻是她無法再專注,也不像以前那樣用一雙盈滿愛意的眸子羞怯的看著他。
很多時候她都是緊閉著眼,平靜無波瀾,任他所為。
他剛結束,她就會起身去清理,像是觸碰了什麼汙物似的。
還會在淨室中洗很久。
謝雲霽深感無力,似乎無論他做什麼都沒用了。
即使她什麼都沒記起,也越來越像以前的那個她。而以前的她,對他沒有愛,隻有厭惡和輕視。
他的不安和惶恐愈加濃重,無法表達,隻能化作黑夜中的一聲歎息,歎息過後,他將她摟的很緊。
他親吻和撫摸她的身體,她不為所動,她的這種冷漠讓謝雲霽有種溺水的窒息感,隻得向她索吻,與她一同窒息、沉淪。
宋旎歡也不再掩飾自己的所求,與他歡愛時她的目的很明顯,雖然在他身下喘息著,眼神卻冷靜的嚇人,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將行宮的腰牌給我一份吧。”
“嫁妝裡的那個京郊的綢緞莊子……生意不好,幫我給它找個好買家吧。”
在過去,她從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也不會向他提任何要求。
如今,一切都變了。
她儘力做好該做的一切,管理好後宅,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溫情又瑣碎的對他細數白日裡發生的事。她不再會吃醋,即使他再故意用墨蘭氣她,她也視若無睹。她更不會去翰林院或者監察院找他,好像他什麼時候回來、回不回來,她都不在意了。
她給他最多的,就是恰到好處的接納和沉默的拒絕,還有他痛恨的虛假的笑。
但他還是天真的以為,她願意與他歡好,就是還接納他。
她向他索要什麼,他都願意給,因為他給的起。可她明知他能猜到她將能變現的都變現是……為了離開他,卻依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