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霽平靜地抬起頭,與掌天下之權之人對視著,緩緩說道“陛下,臣以為,手足之情固然重要,但作為一國之君,您是天下人的君父,應先以家國社稷為重,以百姓為念。齊王殿下是陛下手足,卻也是大昭的罪人,對於意圖謀反之人,應嚴懲不貸,以正國法。”
皇帝點頭,表情舒緩了,對謝雲霽的回答表示滿意。
然而,他並沒有立刻做出決定,而是繼續注視著謝雲霽,似乎還想從他身上挖掘出更多的東西。
謝雲霽明白,這是皇帝對自己的考驗,也是一種信任的體現。
隻有通過這次考驗,才能得到皇帝的認可,成為一名真正的臣子。
於是,他挺直了脊梁,不卑不亢地立於殿中。
“那謝卿以為,與齊王案牽扯之人,該嚴懲麼?”皇帝又問。
謝雲霽拱手,“凡是大昭子民,無論王公貴族亦或是平民百姓,皆應遵守《大昭律》。自是該按律法懲處。”
皇帝笑了。
皇帝無非是想借他之口說出自己想做的事,自古以來帝王皆是如此,才會有那麼多寵臣。
齊王嫡係被鏟除,雲州的賦稅這一塊鬆快了很多,原來皇帝未向雲州納稅,齊王自己卻巧立名目了許多苛刻稅收,雲州百姓早就苦不堪言。
齊王一倒,國庫都充裕了很多。
皇帝很滿意,像是鏟除了心腹大患,那一點手足之情也早就隨著時間淡去了。
與之相關的官員、親眷皆受到了牽連。宋旎歡一家在這洪流中也未能幸免,男丁流放,女眷充入教坊司。
謝雲霽得知此事後,並未放在心上。
直到他在教坊司看見了一身素衣的宋旎歡,心中才泛起了一絲漣漪。
這個女子……是謝檀的相好。
原來謝檀這些日子的焦急和頹廢皆是因為她。
那時的謝雲霽並不像如今這樣沉穩,年少的他既偏激,又過度自尊,對於生命蔑視,對謝檀的打壓從未停止過。
讓謝檀找不到宋旎歡實在太簡單了。
甚至不需要他去做,下屬就知道以他對謝檀的輕慢來看,拿欺辱謝檀來討好他是最好的辦法。
就這麼的,謝檀與宋旎歡就在雲京中相隔了三年。
誰也找不到誰。
謝雲霽抵住眉心,極力控製腦海中這些翻湧的回憶,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言的悔恨。
若說是無心之失,倒也不是。
那時的他剛剛高中狀元,意氣風發,年輕氣盛,心中滿懷著理想與抱負,忠貫日月,既清且正。
那時的他沒有愛人,在被孤獨和嫉恨所裹挾的日子裡,他變得冷漠而無情,肆意地釋放著對這個塵世的惡意。
那時的他……還沒有她啊。
他後悔當初的所作所為,心中都是苦澀的滋味。
既如此,就儘量彌補吧。
謝雲霽凝視著手中的銀簪,是她插在那人身上的那一把。
他對躬身垂首的年輕暗衛道“去,找當初與宋家有牽連的人來,我要知道全部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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