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風一陣陣的,吹得黃瓦簷上的哨瓦嗚咽地響。
太監早在暖閣外候著了,守門的太監是宮裡老人了,先前見過好幾次謝雲霽,算是個熟人了。
謝雲霽緊了緊交領,走得急,連外披都沒有穿,這會兒往外一看,天陰沉的像是要壓下來。
怪不得她來的時候,凍得鼻尖通紅呢……
太監掌著燈,在前麵走著,眼看宮門快要下鑰,可謝大人又麵無人色,還壓著咳嗽,怎能叫他走快點呢。
謝大人生成這副模樣,誰看了不心疼。
走到甬道的儘頭,謝雲霽忽然停了下來,像是有感應般。
回過頭去,便看到另外一邊的儘頭皇帝的鑾駕,鑾駕上兩個身影依偎在一起,隱隱傳來笑聲,搖搖晃晃地往燈光輝煌的殿宇去了。
謝雲霽有一瞬的恍惚。
他忽然想起在翰林院窗前,宋旎歡的那個轉身。
那時她看見他與樂宜逢場作戲,她的心在那一刻,就碎了吧。
謝雲霽感到心口像是被看不見的絲線勒緊。
難受,窒息。
她沒有被迫,沒有。
她看著謝檀時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她眉眼間的閒適也是裝不來的。甚至,她看起來比在謝府時還要明媚,像是在發光。
她……是愛著謝檀的。
原來,妒,是這種感覺。
青年冷冷清清一張臉,如同麵具破碎。
謝檀和宋旎歡回到了毓秀宮。
可能是天氣冷了,她沐浴了許久,謝檀等不住,思索再三也跟過去了。
漢白玉池子裡,宋旎歡鴉青的發絲浸水了之後更加油亮,有種緞子的光麵感,單薄雪白的肩背露在氤氳著熱氣的水麵上,
謝檀忽然進來,將沉思中的她嚇了一跳,連忙雙手捂住胸部,往水下沉了沉。
本就渾圓的滿月,雙臂一收緊,便更加令人血脈噴張。
“你進來也不叫人通傳?”宋旎歡蹙著眉嗔道,注意到他的目光所在之處,她拿水潑他,“看什麼看,你個登徒子!”
謝檀驀然紅了臉,進入池子中,從後背抱住她低聲道“彆怕,除了我沒人敢進來。”
她按住他在水下亂動的手,“你真是愈發……又不老實。”
她理解他初識床笫之間的滋味情難自抑,可這都多久了,還是一見她就這副樣子。
不知怎的,她見完謝雲霽後,他就心慌的很,看見她這副嬌豔動人還不自知的樣子,就想把她按到床上狠狠地……
他跟她咬耳朵,“就是喜歡你,靠近你就忍不住。”
宋旎歡忍著耳邊的癢癢,怒道“你!你對我就是、就是圖我身子!你說,除了這個,你還想乾什麼?”
“不乾我也喜歡你。”謝檀道。
宋旎歡的臉更紅了,“好好好,以後彆大半夜把我弄醒,半夜隻能擦洗,不能洗澡,難受!還有,早上你走的時候彆老親我,你親那麼久,我都被你弄醒了,之後就睡不著,你看,我眼下都是烏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