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旎歡雖然對旬方稱呼謝雲霽是她“男人”很是不滿,但從短暫的相處中發覺此人是個不守規矩且不按套路出牌的,實在無需與他爭辯。
她看了眼宋瀾止,見他臉色已慢慢恢複紅潤,吐出的血也從黑色變成了鮮紅色,當下放心了不少。
她問“他怎麼了?”
這個他,是指謝雲霽。
謝雲霽倏地看向她,風輕雲淡道“沒什麼。”
宋旎歡不說話了,拿眼睛盯著他。
他沒辦法,隻能簡單解釋道“中了毒。”
“你這說的倒是簡單,你要隻是中了毒,我能費那麼大勁兒才治好你麼?”旬方不滿道,斜楞了一眼他,“是誰先是跳了江,落水受了大寒,又不管不顧身子沒恢複好就一頓瞎折騰,在這個前提下,才是中了毒。”
“你都不知道,他被送到我這來時氣若遊絲,誒,跟你弟弟差不多!我把他衣服扯開一看,謔!胸口還那麼一道疤,傷及心脈了,毒素才蔓延的那麼快!”
她臉色一白,她知道他胸口的疤痕是怎麼回事,“跳江?為什麼?”
不是被河工暴動襲擊麼?
謝雲霽把頭扭過去,“沒什麼,當時河工暴動,不得已為之。”
他沒有說實話,還是不想讓他的軟弱暴露在他麵前。
他想讓她想起他來,都是好的一麵。
從昨夜到現在,他幾乎沒有合眼,因為閉上眼睛就是她脖頸處,胸口處的紅痕。
她從裡到外,從頭到腳,已被另一個男人占據……
他第一次體會到了灼心之感。
多年前的那個夜晚,他將墨蘭留宿以此來氣她。
她也是這樣的感覺麼?
隻是後知後覺,他才明白自己曾經是如何傷害了她。
一切晚矣。
她已是謝檀的人,甚至和謝檀裡應外合,今夜就要將他格殺!
她還是這麼狠心啊……
他在來之前,暗衛就給了消息,說是北鎮撫司人員調動頻繁,東廠也有所異動。
練家子和平常人不同,在來的路上他隱隱感受到了宋府周遭的殺意,還有身影在樹叢中竄動,料想是皇帝親衛已將宋府包圍了。
病弱的青年蒼白俊美的臉上隱含著冷酷和殺戮的氣息,心痛的不能再痛了,已然麻木。
他本可以不來。
可他想見她。
而且他答應過要治好她的弟弟,這是他的承諾和該彌補的過錯。
旬方的催促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過來啊,你到底想不想要孩子了?”
謝雲霽看向宋旎歡,勸道“來讓師父給你好好看看。”
宋旎歡當然想有孩子,在子嗣上的艱難伴隨了她這麼多年,怎會不想給謝檀生個孩子呢。
他不願她喝那些苦藥,自己在喝。想到這,她就心疼的難受。
宋旎歡將手腕遞過去。
旬方搭上她的腕脈,“可是曾孕育過卻未生產?”
宋旎歡點點頭,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