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還能怎樣,我才十四歲,誰會聽我的?不說我了,喏,這是錢和糧票,我這一走,咱們不知啥時候再見,上次去鴿子市,我賣的比較多,這些分給你們。”
一人二十元外加十斤糧票,他不敢多給,畢竟說不清來源。
“你這是乾嘛?我不要,你去了鄉下,說不定會挨餓的,有錢能買些吃的,”錢來拒絕了,猴子也跟著說,
“我也不要,你快藏好,不要被你奶他們發現,我有空了,會去看你的。”
他們的老家離得不遠,隻是周明家不靠山,離城更近一些。
“拿著吧,我還有不少呢,你們彆忘了咱們的約定,一定要上大學!放心吧,我不會食言的,也會過的很好,是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三年後咱們上同一所大學!”
三雙手緊緊握在一起,誓言被三位少年牢牢記在心中,若乾年後,他們果然在校園裡重逢。
兩人送他到了巷子口,便堅決讓他們回去了,他還有一件大事要辦,直到兩人沒了蹤影,周明去了巷子的另一頭,看看左右沒人,便拿出了早上那隻袋子,原本是給周繼祖的,可惜,他沒這個口福了。
“劉主任在家嗎?”
他敲響了一戶人家,
“誰呀?”
房門一響,裡麵出來個男人,疑惑地看著他,顯然不認識,
“我是迎春巷80號的住戶,有點事想跟您說,”
周明大大方方,那人一聽,便讓他進了門,
“什麼事呀?你是周家的孩子吧,瞧我,剛才都沒認出來。”
劉主任也是老住戶了,要不也當不上房管所的主任,
“姨,我前些日子跟同學去打獵,曬了些肉乾,給弟弟們吃著玩吧。”
這年頭,狠打封資修,絕對不敢隨便送錢,可鄰裡間送點吃食很平常,劉主任老婆接過了袋子,一上手就呆了,怎麼沉甸甸的?她剛想還回去,
“姨,裡麵還有些野果,不值啥錢。”
野果是真野果,他在山裡摘的。
“給小周同誌倒杯水來,你找我什麼事?”
劉主任給老婆使了個眼色,和氣的問道,
“我家的情況您也知道吧,我媽死之前,將房子落在了我的名下,”
“是啊,這事還是我辦的,有什麼問題?”
“我的戶口被弄到了鄉下,我怕房子也保不住,”
他怯生生地說道,劉主任眉頭一皺,這年頭削尖了腦袋也要進城,不為彆的,光是那份商品糧都能救命了,怎麼還有回鄉下的?
“你爸呢?他也太糊塗了。”
“他得了肺結核,去住院了,我的戶口被我弟頂了,這些都是後媽辦的。”
聽了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沒娘的孩子就是草啊,
“孩子,地契、房契在你手裡不?”
周明連忙從包裡掏了出來,重生後他就留了心眼,早將這些藏到了彆墅,
“您看看,是這個麼?”
“沒錯,你記住叔的話,不管走到哪裡,這東西隨身帶著,不管他們說啥,也辦不了過戶。”
周明等的就是這句話,他記得很清楚,這位劉主任在房管所一直乾到退休,從來沒有離開過。
“謝謝叔,我記住您的話了。”
他深深鞠了一躬,這才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