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朝楊愛民的頭發看去。
隻見楊愛民頭上是有些白頭發，但那也是因為他年紀到了，不可能所有的頭發都是烏黑發亮的。
至於他剛才說自己的白頭發是因為操勞廠裡的事情才長出來的，這種話恐怕他自己都未必相信。
更甭說楊愛民現在頭上整體還是以黑色作為主色調。
不過郝仁對此還是非常理解的。
領導嘛，總要說些車軲轆話。
尤其是像楊愛民這樣的，還特彆喜歡把自己的形象塑造得高大偉岸。
然後等著底下的人隨聲附和，以此來獲得某些心靈上的滿足。
好歹自己現在是在軋鋼廠乾活，還住著軋鋼廠的家屬院子，郝仁也不會愣頭青到當麵不給楊愛民麵子。
因此，他臉上露出一絲欽佩的笑容“楊廠長為了廠裡的事情，為了人民的事業如此辛勞，真是我們年輕人學習的榜樣。”
楊愛民不在意地擺擺手道“這些都是小事。”
“如果能夠把這個廠子經營好，我就算是再辛苦一些又算得了什麼呢。”
聽楊愛民還在唱高調，郝仁雖然臉色不變，但一旁的李懷德卻已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抬頭看起了天花板。
楊愛民就好像沒注意到李懷德的小動作似的繼續說道“有時候願望雖然美好，但現實多少有些殘酷啊！”
“廠裡要想收益好，少不得就要跟外邊的一些單位有業務上的往來。”
“為了能夠維係住跟這些兄弟單位的關係，這公務接待可是少不了的。”
“甚至可以說，有時候我們能不能夠談下一個項目其實並不一定在於我們的技術有多好。”
“而是我們在招待人家的時候是否做得周到。”
郝仁點頭表示讚同“確實是這樣。”
“說到底咱們還是人情社會。”
“工作都是人在做的。”
“這人麼，都是有七情六欲、喜怒哀樂的。”
“要完全站在客觀公正的角度來處理工作是不太可能的。”
楊愛民臉上露出了欣賞的神色。
他拍著大腿跟一旁的李懷德地說道“老李，你還真彆說。”
“郝仁同誌雖然年輕，但說話是一針見血！看問題非常透徹啊！”
本來正在瞪著天花板的李懷德沒想到楊愛民會在這當口跟他說話，他連忙收回目光，趕緊點頭稱是。
楊愛民轉過頭來繼續對郝仁說道“可是嘛，有時候能不能把人家招待得舒服了，也不完全是看我們有沒有那個心思。”
“更重要的是，你得有東西拿出來招待人家。”
“這俗話說得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雖然咱們廠的何雨柱何師傅手藝不錯。”
“但是如果沒有足夠的食材，咱們這公務接待隻怕是力有不逮。”
楊愛民說著，不由地皺緊雙眉，一副很是憂慮的樣子。
聽到這裡，郝仁是猜到楊愛民接下來想說什麼了。
好家夥，費了半天勁說了這麼多話做鋪墊，真實的意圖果然還是衝著他上次賣給李懷德的豬肉來的吧？
這兩個人，吃了那麼多還覺得不夠過癮又找上他來了。
還特麼扯了一個公務接待這麼高大上的理由。
難怪原著中何雨柱敢直接說這兩人喝工人血，還真沒冤枉了他們。
果然，隻聽楊愛民笑著道“郝仁同誌，你上次賣給老李的豬肉品質是真的不錯。”
“可算是解了我們燃眉之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