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兩,和他預期的數目至少差了九成以上。
老方,你不會是練過辟邪劍譜吧?
這一刀何止是砍中大動脈,簡直就是砍到了命根子上啊!
眼看楚嬴似乎無法接受,方孝純跟著解釋道:“殿下,臣也知道給的賤了些,可這半年來,臣的薪俸連同族中送來的接濟,幾乎全都花在疫病上,真沒有多餘的錢財……”
這話說得可憐,讓楚嬴竟不由生出一種負罪感,抬手道:
“好了,方大人彆說了,你也是為了一方百姓,實在拿不出來,本宮也無法強求不是?哎,隻能自認倒黴了……”
“殿下千萬彆這麼說,臣並非那種知恩不報的小人,銀子雖然沒有,但臣想用其他方式作為彌補。”
“其他方式?”
就在楚嬴疑惑之時,方孝示意秋蘭上前,指著她道:
“臣希望能將小女蘭兒,送與殿下此生為婢,用以彌補殿下的損失,不知殿下以為如何?”
“啊?”
臥槽,這老方還真打算送女兒……楚嬴吃了一驚,趕緊擺手:
“方大人,這種玩笑可開不得,秋蘭姑娘是你的義女,本宮哪能收她當婢女,況且,你這樣做,可曾征求過她的意願?”
“奴家願意。”
話音剛落,便聽秋蘭一口答應,表情十分認真:“這兩日奴家其實已經觀察過,殿下為人寬厚,體恤弱小,能跟在這樣有情有義的主人身邊伺候,是奴家的福氣。”
有情有義?我怎麼不知道,你確定不是饞我的身子……楚嬴促狹地笑笑:“秋蘭姑娘,你怎能這麼草率地做決定?須知世道險惡,人心難測……”
“但殿下是好人。”
“呃……那也不行,本宮連自己都快養不活了,哪還能照顧到你。”
“殿下不用擔心,奴婢能自己照顧好自己。”
“還是不行……”
楚嬴還想拒絕,忽然“撲通”一聲,秋蘭竟跪在他麵前抹起了眼淚:“伺候殿下,是奴婢心甘情願的,殿下為何百般推辭?莫不是嫌棄奴婢不配追隨殿下麼?”
“這……你快起來,本宮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楚嬴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伸手去扶,忽又記起剛才那幕,隻能尷尬地僵在半空。
“那,殿下為何不肯收下奴婢?”秋蘭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並沒有起身。
“這……”
楚嬴最怕見到女孩哭,就跟自己把人家始亂終棄似的。
心下一軟,再想拒絕已是說不出口。
方孝純抓住機會長身一禮:“殿下,蘭兒是真心仰慕殿下風骨,才會一心追隨,懇請殿下念在我們父女一片赤城的份上,就收下她吧。”
“請殿下成全!”秋蘭俯身叩首。
“你們,唉……好吧,既如此,本宮就破例一回了。”
眼看兩人不答應就不起身的架勢,楚嬴估計再僵持下去,也榨不出幾文錢,隻能含淚選擇了妥協。
你妹,我現在缺的是美婢嗎?
我缺的是錢啊!
至於這兩父女背後到底有何動機,也隻能將來從秋蘭身上慢慢挖掘了。
“多謝殿下!”
秋蘭喜極而泣,又磕了三個頭,這才擦去眼淚起身乖巧一禮:“奴婢見過殿下。”
“嗯。”
楚嬴微微頷首,這時,一臉欣慰的方孝純不知從何處找來一副紙筆,嗬嗬笑道:
“殿下,臣還有一事相求,之前從孫大人他們那得知殿下詩才驚人,一首青玉案,半闕吟雪詩,無不令人拍案叫絕。
“為了讓百姓引以為戒,避免重蹈這次疫病的覆轍,臣懇請殿下,能夠留詩一首,以警醒世人。”
楚嬴愣住了,沒想到自己的才名流傳得這麼快,這才幾天,竟連江南省的人都知道了。
然而他卻沒辦法開心起來。
區區三百兩,賺了我的藥方不算,還要賺我一首詩?不知道我的潤筆費都是上千兩嗎?
望著笑成狐狸的方孝純,楚嬴忍不住眼角一陣抽抽。
老方,是什麼讓你這麼快樂?是白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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