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小小的一個禦史和太醫院副院判,誰給他們這麼大的狗膽!”
“還能有誰,此事太子絕對難逃乾係,懇求陛下,務必嚴厲處置丁滿和劉桐……”
一時間,楚皇震怒,群臣激憤。
瞬間從天堂掉到地獄的楚喆,整個人冷汗涔涔,幾乎處於崩潰的邊緣。
他做夢也想不到,丁劉二人信中提到的萬全之策,居然是這種劊子手的血腥行徑。
更可笑的是,他不僅被蒙在鼓裡,竟還為此沾沾自喜,拿來楚皇麵前邀功。
這何止是愚蠢,簡直就是廁所裡打燈籠——找死。
念及於此,楚喆殺了兩人的心都有了。
然而內心深處,他依舊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過錯,反手將鍋甩給兩名手下:
“冤枉啊,父皇,兒臣也是受了這兩個狗賊的蒙蔽,事先並不知情。
“若是兒臣知道他倆如此肆意妄為,便是給兒臣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將此事交予他們啊。”
“嗬,這麼說,朕和群臣都冤枉你了?”
楚皇冷笑,令得楚喆心頭又是一陣狂跳,不得不暫時以退為進,俯首道:
“當然不是,說起來,兒臣也有用人失當的過失,隻怪兒臣識人不明。”
他飛快跳過自己的過錯,轉而又請求道:“父皇,兒臣深知此事對淮陰百姓造成的傷害,內心萬分愧疚。
“所以懇請父皇,能夠再給兒臣一次機會,讓兒臣重新處理淮陰疫病,戴罪立功。”
“戴罪立功?”
楚皇譏諷道:“朕記得奏疏裡剛才提到,大皇子已在協助淮陰府處理此事,而且好像有些效果,怎麼,你覺得你能做的比他更好?”
“父皇,請恕兒臣直言,大皇子在冷宮呆了十年,父皇真覺得他有這個能力嗎?”楚喆不答反問。
“你想說什麼?”
“父皇,兒臣隻是覺得蹊蹺,一個自小無人教導的人,能夠作詩寫詞已是不可思議,如今竟又能治療瘟疫,這不是很奇怪嗎?”
“你的意思是,不相信他有這個能力?”楚皇聽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不是不相信,而是合理猜測,相信隻要是正常人,都會有兒臣的疑問。”
楚喆早就懷疑楚嬴的能力,乾脆一口氣打開天窗說亮話:“父皇不妨想想,兒臣的話是否有道理?
“雖然兒臣暫時拿這場疫病沒什麼辦法,但,以兒臣掌握的資源,哪怕再不濟,自問也比大皇子更有用處。
“而且,兒臣很懷疑,無論是那首青玉案,還是那半闕吟雪詩,背後其實都另有作者。”
沒錯,楚喆無論如何也不願相信,一個從十歲之後,就沒再受過任何教育的楚嬴,擁有超過他的能力。
要知道,他一向認為自己的才華,在所有皇子中都是獨占鼇頭。
一個皇家棄子,有什麼資格和自己比?
而且他說這話,並非全是出於對楚嬴的輕視,很大部分是因為怨恨。
在他看來,若不是楚嬴這回多管閒事,剛好撞破丁禦史他們的秘密,自己絕不會如此狼狽。
不過萬幸的是,他很清楚自己和楚嬴,在楚皇心中所占的份量。
如無意外,這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有很大可能還是會落到他的頭上。
喜歡睚眥必報的他,已經在心中暗暗發誓。
等解決掉這次的麻煩,到時騰出手來,一定要給楚嬴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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