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銀子的是一個吊梢眼青年。
身穿錦衣,腰懸玉佩,雙手環抱,居高臨下看著楚嬴,一副老子很有錢的倨傲模樣。
在他身後,還站了一群同樣打扮的公子哥。
楚嬴慢悠悠抬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不知所措的丫鬟,確定雙方應該不是一夥的。
這才懶洋洋開口:“你誰啊?”
“在下是誰,就不勞兄台過問了。”
吊梢眼輕蔑地拱拱手,拿指頭在銀子旁邊點了點:“看到這個沒有,足夠你吃一年三鮮樓了,隻要你願意把桌子讓出來,這銀子就是你的。”
隔壁晁遜等人默默放下筷子,楚嬴身後站著的郝富貴,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二十兩,挺多啊。”
楚嬴將銀子拿起來瞧了瞧,鬆開手指,任其掉落在地上,抬頭略帶戲謔道:“可是,我憑什麼要把桌子讓出來?滾!”
“你說什麼!你敢叫我滾?”
吊梢眼瞬間臉上陰雲密布,身後一群公子哥開始拱火。
“哈哈,沒想到一大早,汪兄就吃個閉門羹,有趣,實在有趣。”
“竟然敢罵人,我要是汪兄,絕對不能忍。”
“哼!一個無名小卒,也敢在我們麵前猖狂,什麼東西!”
笑聲刺耳,肆無忌憚,根本沒把楚嬴放在眼裡。
“小子,給你錢那是本公子抬舉你,你彆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再說一次,讓開!”
汪敬深吸口氣,沒有立刻發作,想要憑威脅迫使楚嬴退讓。
楚嬴輕笑:“那我也再說一次,滾。”
“好小子!你以為你在跟誰說……”
汪敬大怒,挽起袖子準備發難,卻被另一個白衣青年拉住肩膀:“坊主當麵,豈能這般失禮?”
汪敬怔了怔,似對白衣青年的話極為聽從,指了指楚嬴,忍氣讓到一邊。
那個白衣青年麵容英俊,手持一把折扇悠悠邁步而出。
看了眼楚嬴腳下的銀子,拱手一禮,看似親和實則倨傲地笑道:
“這位兄台,不好意思,我這位朋友行事是直接些,沒有顧忌他人的感受,敢問兄台,要如何才肯將桌子讓於我們?”
“這才像有腦子的人說的話。”楚嬴瞥了眼汪敬,“一般這種沒腦子的,我都懶得搭理。”
“你說誰沒腦子……”
汪敬又要發飆,被白衣青年掃了眼,再次偃旗息鼓。
白衣青年回頭看著楚嬴,輕咳兩聲,轉回正題:“公子還沒回答在下的問題。”
“什麼問題?”楚嬴故作不知。
“……”
白衣青年額角跳動幾下,輕吸口氣,重又展露笑容:“在下是問,兄弟需要什麼條件,才肯將桌子讓給我們?”
“談條件多見外,看你會說話,這桌子就讓給你們了。”
白衣青年眼中惱怒一閃即逝,麵露喜色,一聲‘多謝’剛要出口,卻見楚嬴夾起一隻包子,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是在我吃完了之後。”
白衣青年一愣,臉色微微下沉:“兄台莫不是在消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