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楚嬴這番發自肺腑的話語,連自己都快被感動了,卻隻換來關道成輕蔑的仰天大笑。
總督大人仿佛聽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話,臉上每一塊肥肉都在笑聲中不停顫動。
連帶看楚嬴的眼神,也如同在看白癡一般,寫滿了不屑。
楚嬴覺著自己受到了侮辱,遂沉下臉問道:“你笑什麼?”
關道成止住笑,緩緩搖頭,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視:
“本督是笑,一個能乾掉吳狼的人,竟會說出這種幼稚的話來,實在可笑,可笑至極!”
楚嬴瞟了他一眼,嗤道:“那不知關總督又有什麼高見啊?”
“高見談不上,本督隻是想讓殿下認清一個事實。”
“什麼現實?”
“殿下彆忘了,不管是你受封順州也好,還是本督坐鎮燕雲一省也罷,本質來說,其實都是為天子牧守一方……”
關道成刻意停頓一下,待楚嬴點頭,才又接著說道:“既然是牧守一方,那我們就是牧人,而百姓自然就是牛羊。”
“請問殿下,牧人從牛羊身上索取些許供養,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如今殿下身為牧人,自己不吃牛羊也就罷了,卻還反過來同情他們,如此本末倒置,難道還不好笑嗎?”
這樣一套歪理邪說,從他口中說出來,完全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
總之就是,雖然大家都是人,但是我們不一樣。
老子是上層,是牧人,而你們是下層,是牛羊,壓迫無罪,剝削有理。
赤露露一副封建權貴資本三合一的醜惡嘴臉!
簡直快要震碎楚嬴的三觀。
“嗬嗬,原來我大楚的百姓,在關總督眼裡竟隻是一群牛羊。”
楚嬴被氣笑了,當場譏諷道:“隻要需要,隨時都可以生殺予奪,是嗎?”
關道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嗤道:“本督知道殿下不愛聽,但,這就是事實,普天之下,為上者概莫如是,不是嗎?”
“那又如何?你們喜歡這麼做,不代表本宮也喜歡這樣。”
楚嬴無視關道成的說教,斬釘截鐵道:“關總督不用多說了,總之,此事本宮不會答應,也不會和你們同流合汙。”
“本宮的地方,本宮自己會請求朝廷派人,用不著彆人來操這份心!”
關道成目光帶著壓迫:“如果有人非要操這份心呢?”
楚嬴毫不示弱,笑道:“如果本宮沒記錯,關總督之前派過一個叫管韜的人來我順州,你可以問問他,他當初是怎麼離開的?”
聽他提到管韜,關道成像是想到什麼不好的事,臉色迅速陰沉下來,對楚嬴發出最後的威脅:
“殿下非要這麼一意孤行,那這封奏折,本督隻怕就攔不住了。”
“無妨,攔不住就不攔,讓人送去好了。”
這話可謂十分光棍,大大出乎關道成的意料,差點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錯愕片刻之後,關道成終於上前一步,難以置信地看著楚嬴,皺眉道:“你真不怕?”
“怕。”
“怕你還這麼做?”
“因為,怕的人又不隻本宮一個。”
楚嬴勾起唇角,露出彆有深意的笑:“譬如關總督,難道你就不會怕嗎?”
關道成一聲冷哼,傲然抬高下巴:“本督行的端,坐得直,有什麼事情是需要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