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河灘上,隨著銅錢的不斷流淌,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直到最後一枚銅板落地,終於有人打破現場的寧靜。
“這……這是怎麼回事?這些銅板,剛才不都被灑進河裡祭祀用了嗎?”
“這是障眼法,我說他們的竹匾怎麼比一般的深,原來裡麵有隔層,他們剛才灑進河裡的,其實是彆的東西,被暗中替換了。”
“這不就是弄虛作假嗎?原來鼎鼎大名的徐仙師,竟然是個騙子……”
一聲聲憤怒的揭發和聲討,讓徐老道的臉上陣青陣紅,不敢承認,隻能硬著頭皮不停狡辯:
“沒有!你們彆胡說,貧道沒有作假,貧道不是騙子,真不是騙子……”
眼見憤怒的人越來越多,韓淳也看不下去了,目光銳利地盯著徐老道:
“哼!你還說你不是騙子,那這些錢又是怎麼回事,本千戶可不記得,讓你連這些小錢也要省?”
“這個,這個貧道哪裡知道?”
徐老道囁嚅一陣,忽然忍受不住壓力向曹丘求助:
“曹提刑,你我多年交情,這些年貧道給衙門的孝敬一直不少,你可一定要幫幫貧道!”
這個時候,曹丘哪敢承認兩人之間的關係,反而怨恨徐老道沒有眼力,居然還想拖自己下水。
隻見他的臉色和聲音同時一沉:“住口!什麼孝敬,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活了大半輩子,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
徐老道栗然一驚,才發現自己情急之下壞了規矩,趕忙改口:“不不不,貧道不是這個意思,貧道是說……是說……”
他忽然轉身指著楚嬴,一口咬定:“是他,沒錯,就是他,一定是他指使剛才那人暗中動的手腳,妄圖栽贓貧道……”
曹丘和韓淳看著他瘋狗一樣攀咬楚嬴,不約而同露出關愛智商的表情。
這個老頭子真是蠢得要命!
這竹匾之前一直在你們手上,人家要怎麼做手腳?
況且,你把什麼都抖落出來了,這時才想起反咬一口,除了適得其反,還會有第二種結局嗎?
“彆指了,你覺得你這麼說,還會有人相信嗎?”
楚嬴淡定的話語提醒了徐老道,下意識抬頭朝著周圍看去。
觸目所及,眾人的目光或憤怒、或鄙視、或仇恨,唯獨沒有一個善意的笑臉。
“啪嗒!”
徐老道忽然癱坐在地上,麵如死灰,仿佛丟了魂似的,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明白,他的名聲從此完了。
韓淳冷冷一笑,很失望地回頭看著曹丘:“這就是你們向本千戶推薦的高人?”
“大人息怒,下官也想不到,此人竟是一個騙子,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看來這些年,衙門上下都被他騙了!”
關鍵時刻,棄車保帥,曹提刑賣起隊友來一點也不含糊。
“這麼多年都沒發現,豈不是說,你們安樂縣衙上下全是一群酒囊飯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