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晁遜手中的人身形矮小,樣貌卻依稀可辨。
“你……你不是江員外家中那個家丁,叫……叫……”
未免認錯人,韓淳和曹丘二人特地走上前,將此人瞧了又瞧,終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他叫苟二。”
楚嬴從後麵走上來,聲音略帶戲謔:“中午還為我們表演過皮影戲,兩位大人這麼快就忘了?”
“誰忘了,不過一時記不起名字而已。”
韓淳頗為惱怒地回了句,重新看著苟二,表情嚴厲:“沒想到,所謂的陰差抓人,竟是你在搞鬼。”
“說,你是故意一個人犯罪,還是背後有人指使?”
那苟二裝作沒有聽見,腦袋和四肢一起下垂,宛若死狗般一聲不吭。
“哼!區區一個侏儒,也敢違逆本千戶,看來必須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來人……!”
韓淳惱羞成怒,就要叫人動手,不料卻被楚嬴抬手攔住,淡淡笑道:
“韓千戶何必惱怒,這不是明擺著嗎,沒人在背後支持,他一個人能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萬一你的手下不知輕重,將人給打壞了,事後還怎麼讓他指認幕後主使?”
話音剛落,苟二忽然很硬氣地開了口:“胡說,沒有什麼幕後主使,這事就是我一個人乾的。”
“從頭到尾,都是由我一人策劃,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趕緊將我抓回衙門,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好啊,你還還敢隱瞞幕後主使,罪加一等,真當衙門不敢將你梟首,繩之以法!”
曹丘一聲厲喝,試圖恐嚇住對方,以便使其交代真相。
滿身匪氣的苟二終於將頭抬起來,沾著血漬的醜臉上浮出冷笑,完全沒有半點認慫的口氣:
“嘿嘿,就算你們砍我腦袋,老子還是那句話,這事就是我一個人乾的,你們相不相信,關我屁事!”
“不見棺材不掉淚,你信不信,本千戶現在就可以讓你變成一具死屍?”
韓淳勃然大怒,還沒見過罪犯比自己還囂張的,心中不禁起了殺意。
然而,苟二依舊毫無畏懼的樣子,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那你就殺啊,還廢這麼多話乾什麼?”
隻聽他挑釁道:“實話告訴你,老子見過的死屍多了去了,每個人最後都一樣,自從入了這一行,老子就沒想過這輩子可以善終!”
隨著他抬頭叫囂,一枚造型奇特的吊墜,從他領口掉下來,在夜色中泛起幽光。
這一幕很快吸引到了楚嬴的注意,上前握住吊墜,連同繩子一起扯下來。
那苟二一聲吃痛,待發現楚嬴手中的吊墜,反應忽然劇烈起來,大罵道:
“媽的,你敢搶老子的東西!快還給我,不然就算老子死了,也要變成厲鬼你全家雞犬不寧!”
“嗬嗬,這世上真要有厲鬼,你還用得著在這裝神弄鬼嗎?”
楚嬴一句反問,讓苟二氣息一滯,隨後手腳並用,張牙舞爪地試圖將吊墜奪回:
“就算沒有鬼!老子也有辦法弄死你全家,趕快還來,彆把老子惹毛了……!”
奈何他此刻被晁遜所製,無論怎麼掙紮也碰不到楚嬴半點,隻能連連咆哮發泄心中的憤恨。
“無能狂怒。”
楚嬴渾不在意,瞟了他一眼後,便斂眉將目光投注在手中的吊墜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