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仙被氣笑了,連續點指了他幾下,扭頭對坐在前排車轅的另一名青袍老者道:
“王老哥,你來評評理,看看我倆這盤棋到底誰最後會贏?”
青袍老者此刻正低頭默默看著一卷書籍,聞言將書頁合上,轉身看幾眼棋盤,又看著圓臉老者,搖頭笑道:
“歐陽兄,勝敗乃兵家常事,你著相了。”
此人的相貌並不算太出眾,鬢發花白,刻滿紋路的雙眼中,有歲月洗練的滄桑。
他笑起來儒雅而又隨和,給人一種十分容易親近的感覺。
“看,連王老哥都這麼說了,你還想抵賴嗎?”
老神仙是三人中最小的,聞言終於鬆開手,將手掌翻轉過來,略微得意地道:“願賭服輸,拿來吧。”
“這枚泰宣印,老夫可是收藏多年,沒想到,最後竟然便宜你謝運了……拿去。”
歐陽白猶豫了下,最終掏出一枚牙章,不情不願地拍在老神仙的掌心。
下一刻,扭頭對王澹大倒苦水:“王兄啊,你這不地道啊,你一句話,害我又少了一件寶貝。”
“嗬嗬,是你自己提出要賭,輸了怎麼能怨彆人?況且你也知道,王老哥這人喜歡實話實說,誰叫你技不如人。”
沒等王澹說話,謝運便開始幫腔。
說話的同時,還不忘拿袖子將印章擦了擦,放在陽光下仔細鑒賞,俄頃,滿意地點頭道:
“不錯,質地細膩通透,包漿勻稱,這枚泰宣印,果真不是凡品。”
“廢話,我歐陽白像是那種會拿假貨打賭的人嗎?”
歐陽白說完悵然一歎:“前些年有人找過我,想要求購這枚印章,開口價三百兩,三百兩啊……老夫要多久才能攢夠這麼多錢啊?”
謝運一聽三百兩,趕緊將印章收起來放好,然後笑著安慰道:
“歐陽老哥,錢財乃身外之物,凡事不要計較太多,人活著開心才最重要。”
“再說,咱們這次不是來任職的嗎?等到了學院,掛了名,咱們每月就有薪俸領了,想必那位殿下還不至於虧待咱們。”
“謝兄說的正是,不過,食人君祿忠君之事,此行到了書院,你我還需儘心儘力才是。”
王澹聽兩人說起薪俸,忍不住出言叮囑,歐陽白和謝運忙雙手作揖:
“王兄提點的是,我等受人之托,豈敢不儘心竭力。”
三人繼續趕路,一邊談論著沿途的所見,不知不覺便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順州書院。
還沒下車,就聽到學院門口傳來陣陣喧嘩。
“豈有此理,堂堂大楚學府,儒門正統,誰給你們的資格,出這種亂七八糟的題目?”
“就是,照你們這樣搞,天下儒生豈不都成了廢物?你們將儒學置於何地?將聖人又置於何地?”
“沒錯,你們這是對正統的褻瀆,是藐視儒學大道!趕緊重新出題考過,不然這事鬨上朝廷,有你們好果子吃……!”
這時,王澹、謝運、歐陽白下了牛車走過來,望著大門內群情激奮的人群,不由麵麵相覷。
不是說順州書院還沒開學嗎?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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