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女人的窘境與那段黑色過往不斷重合,蘇均放在桌下的手握了又握,眼底殺意淩然。
"你想幫她?",7410看出蘇均的怒火,知道蘇均是和那女人共情了。
"我幫不了她",蘇均悶聲搖頭,收回視線,胸口有什麼東西壓著,酸澀得厲害。
就是因為經曆過,他才會懂那種無助,沒人可以成為救贖,黑暗貫穿整個世界後,出現光亮也是會灼眼的。
他可以在危難時刻伸出援手,但有時候一時的善念隻會造就更慘烈的悲劇。
列車行駛半月,失去主人的庇護,女人會經曆什麼?
瞧瞧那些如狼似虎的畜生,像是在盯一塊隨時被丟棄的肉糜,就等著占地方的家夥離開,他們好湊過去分上一口。
蘇均平複著氣息,閉上眼將那些惹人厭煩的視線隔絕。
人就是這樣,有時候倒黴一點,整個人生就跟著爛透了。
他聽著拖行聲,再睜眼女人已經被拽走了。
隨後傳來女人嘶聲的叫喊。
一群人湊到門口,恨不得貼在門板上聽。
"我去夠激烈的"
"你往邊上點,占那麼大地方,我們聽什麼?"
過路還算寬敞,但架不住聽牆角的人多,擠成一片全都堵在那裡。
蘇均煩躁地起身,沉著臉走過去,對著人群怒斥,"閃開!都堵在這兒,當過路是你家開的麼!"
他聲音很大,驚得一群人回頭看他,偷聽被人訓斥一時間讓他們無比心虛,即便不悅也隻能悻悻離去。
蘇均抬頭看了眼門牌號默默記下,女人淒厲的求饒聲如同魔咒一般盤踞在耳側。
終於在他關上房門那刻消失在腦海,回過神他掌心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你去哪了?",伊恩擋在他身前橫著眼刀問。
"滾"
看見這個煞筆就煩。
蘇均沒給伊恩好臉色,冷冰冰的一個字聽得伊恩怔愣,他想訓斥蘇均,對上那凶戾的眼神,硬生生叫他將話咽了回去。
好可怕…
他感覺自己多說一個字都會被蘇均給剮了。
"我沒彆的意思,隻是想問問你的進展",伊恩弱勢下來,看著蘇均坐下走過去將杯水推到蘇均麵上。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先前態度不好,對不起"
"………",蘇均掃了眼那杯水,視線落在伊恩不算誠懇的臉上。
嗬。
伊恩是把他當做傻子糊弄麼?
蘇均心中冷笑,拿著水杯指腹在杯壁輕輕摩挲著,隨後在伊恩期待的眼神中,抿下小口。
荊棘城堡中長久的各類藥物摧殘,尋常劑量的迷藥對他無用。
意識隻是發沉,達不到昏迷的地步,但他還是配合著閉上眼,身體無力地滑落,最終趴在桌上。
他很好奇,伊恩想做什麼。
見少年無力地趴在桌上,手垂在身側,伊恩不放心地用手推推他,"蘇均?蘇均?"
喚了兩聲,沒有反應,伊恩徹底不裝了,不屑地冷嗤,"真不知道他看上你什麼了"
長得平平無奇,身形消瘦哪哪都不好看,那位的眼光也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你的價值也僅限如此了"
"萬一得到那位的青睞,你還得謝謝我呢"
伊恩自以為是地嘲笑蘇均,一個貧民窟裡爬上來的低等垃圾,能為他創造價值,是蘇均的榮幸。
"咣當"
門被重重關上,隱約傳來伊恩對人諂媚的說話。
蘇均閉著眼聽著聲音,半晌傳來一串腳步聲。
那腳步聲不徐不疾,沉穩有力,隨後一縷淡雅的幽香被風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