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半天你的好主意就是裝病?"
7410白眼翻到天際,軟榻上蘇均麵白如紙,額頭蓋著條浸濕的毛巾,本就沒什麼血色的唇乾到起氣,病得像個將死之人。
沒錯,隻是像…
這是因為蘇均吃了它在係統商城兌換的病氣丹。
非常的人性化。
半死不活,微死強活和可死不活自行選擇。
蘇均選擇的是半死不活。
"吃都吃了,還不如直接死遁,你不是總想給太子傳消息麼?正好是個機會"
"滾…"
識海裡傳來蘇均有氣無力的罵聲。
閉著眼,它都已經感受到了蘇均遞過來的眼刀。
對楚沐陽用死遁,那不純純活膩了。
正常人的腦回路死了埋起來,楚沐陽他隻會把他擺在床頭上看。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不斷從蘇均喉嚨中傳出,額頭上的毛巾很快被侍女拿掉換上新的。
然而不管怎麼換,都毫無用處。
她們隻能眼睜睜看著蘇均虛弱下去。
"公子他還沒回來麼?",彩兒站在院門口,追問去宮中報信的侍女。
侍女搖搖頭,"沒有得到公子要回來的消息"
咳嗽聲一聲接著一聲,彩兒隻能回去,踏入房中便瞧見臉色蒼白的人兒伏在軟榻的扶手上吐得昏天暗地。
"快去端盆水來"
彩兒招呼身邊的侍女,她則是扶著蘇均,指尖觸碰到滾燙的肌膚,向她看過的目光渙散模糊。
人已經燒得神誌不清了。
"楚…沐陽呢?"
弱到聽不清的聲音喃喃響起,彩兒把蘇均扶回榻上蓋好被子。
"楚公子應是遇到什麼事情耽擱了",彩兒不忍心再說下去了。
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轉眼消瘦得不成樣子。
還被一條鏈子拴住方寸之地,絆住了整個人生。
"您再睡會兒吧"
蘇均微微側頭,目光追著樹梢上喳喳叫著的鳥兒,睫毛顫了顫虛闔上眼。
彩兒往後退了兩步,想著去廚房給蘇均拿著吃食。
不偏不倚撞上堵肉牆。
她連忙回頭,對上深邃的黑眸心下一驚跪了下去。
楚沐陽目光掃過她,落在榻上清瘦的身影上,輕聲走過去。
露在外頭的手腕瘦得腕骨清晰可見,暗青色的血管交錯在白到不正常的皮膚下。
如果不是起伏的胸膛,他真的會以為這是一具剛死不久的屍體。
"怎麼病得這麼重?"
楚沐陽反複吞咽著,手一時不知道該往哪裡碰。
蘇均好像聽到了他的聲音,睫毛動了動,又歸於平靜。
他隻能握住蘇均的手,滾燙的溫度透過指尖燒到了他身上,燒進肺腑燙得他心臟跟著疼。
"楚…沐陽?"
耳邊傳來微弱的呼喚,楚沐陽有些怔愣,還以為是幻覺。
他已經很久沒聽到蘇均叫過他的名字了,抬眸望去,又蘇均眼底的淚光灼了眼。
"我回來了",他輕聲應著,臉頰親昵地貼在蘇均掌心,繾綣地蹭蹭。
這個位置很方便一巴掌打過去,蘇均看得無比可惜,開口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他看到楚沐陽慌張的拿過帕子去擦他的唇角。
那眼裡的擔憂和疼惜不像假的。
"我是不是…要死了?"
蘇均扯了扯唇角,沒力氣去笑,僵硬又有些奇怪。
眼淚一點點蓄滿,直到模糊了楚沐陽的臉,決堤一般湧出。
這張臉再次清晰。
楚沐陽探著蘇均的脈搏。
很虛弱,弱到幾乎難以捕捉。
心臟才被補全的地方再次崩裂,他陷入無邊的恐懼和茫然中。
蘇均眼裡他看不到任何光亮,和那些在他手下絕望求死的囚徒如出一轍。
殺的人多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生命的脆弱,卻唯獨沒想過他會有一天為一條脆弱的生命在心裡求神拜佛。
楚沐陽緊抓著蘇均的手,低頭沉重的喘息。
他惡貫滿盈,神佛大抵是不會搭理他的。
也許這就是上天給他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