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員隻查在京爺家下車乘客的介紹信,彆的不查。
因為這時候出門啊,沒有介紹信,下車都找不到住的地方!
這時候的人出遠門,下車第一件事就是撒腿朝旅店介紹處跑,去排隊領分配單。
沒有這張單子,任何旅店都不可能讓你住的。
尤其是像京爺、還有海大富這種大城市,一趟火車進站,可能好幾百人等著排隊。跑慢了,好一點的地方就分配完了,隻能給你分到澡堂子去住。
就這,你還彆嫌棄。得等到晚上8點鐘以後,人家洗澡的都走了,澡堂子關門下班了,才讓你進去住呢。
你看這個邏輯啊,沒有介紹信等於住不了店,住不了店就等於無家可歸……
一個無家可歸的人,不就是社會的不穩定因素嗎?
所以啊,人家列車員直接就不讓沒有介紹信的人下車,這不就從源頭上堵住了社會的不穩定嘛。
查到許大燦的時候,列車員看他年輕,還多問了一句“來這兒乾嗎呀?”
許大燦看了他一眼,說了句“投親。”
這兩個字比什麼話都管用,就跟未來大學生的學生證一樣好使。
列車員一聽,果然就不再問了,還貼心地提醒他,火車馬上就要進站了,注意好自己的隨身物品。
下車已經是中午1點來鐘了,許大燦餓的饑腸轆轆。
他倒是沒跟著那些人一起賽跑,而是來的時候就提前給許大茂掛了電報,他會來接站。
許大燦剛到出站口,就在人群中一眼認出來了麵廣鼻長,腦袋長的像個冬瓜,嘴唇上邊還留著兩撇小胡子,特彆有喜感的那個家夥——許大茂。
認識嗎?斜眼笑
許大燦過去打了個招呼,大茂先是錯愕地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幾年沒見,這小子的個頭就跟拔節的高粱似的躥起來了。
他穿著一身眼下最流行的藍色上衣、黑色褲子,衣服像是特彆改過,一點也不覺得肥大臃腫,相反很合身,給人一種“立整”的感覺。
這小子剛才笑著叫他“大哥”的時候,咧著一口又齊又白的牙齒;和許大茂一樣稍顯得長的一張臉上,刮的青光。
眼睛卻生的有些細長,這本來該是減分項,可是搭配上一雙飛揚的眉毛,便不再是缺陷,反而平添了幾分英氣。
即便許大茂一天看不起這個、瞧不上那個的見了,都忍不住感歎,不愧是他們老許家的人,長得跟他一樣,英俊帥氣!
許大茂有一輛自行車,是廠裡給配的。
他是放映員,經常要上周邊公社給社員們放電影去,有個交通工具來回方便。
這個年代的人好像都有這種本事,能把自行車上的空間利用到極致,同時還不影響配平。
許大茂就是個中翹楚,他下鄉放電影的時候都是一個人去,放映設備、帶子、幕布啥的一個自行車就全部馱走。
此時擺放許大燦這點兒行李,更是小菜一碟。
可誰知許大燦眼疾手快,一把將印著“海大富”商標那個帆布包給抓在了手裡。
這副“小家子氣”的樣子,讓許大茂語氣有些不善“什麼呀?這麼寶貝。”
許大燦隻當沒聽出他話裡的意思,還特意觀察了一下四周,見沒人注意他們,才神神秘秘地湊到許大茂耳邊說“哥,這裡邊裝的可是真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