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撕心裂肺的呐喊，沒有痛哭流涕的抱怨。
祁天就像在平靜的講述一件跟他毫不相乾的事情。
但是，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讓柳詩晴的心像被針紮一樣痛苦。
甚至連一旁的陳芷涵也慢慢的沒有剛才那麼瘋狂了，她隻是左手捂著臉頰，用惡狠狠的目光狠狠的剜著祁天。
“不是這樣嗎？”
祁天又笑了，“柳女士總不會說你是故意那樣做的，為的就是磨煉我的意誌，鍛煉我的能力吧？”
話裡話外的嘲諷之意，明眼人都能聽得出來。
而柳詩晴早就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痛哭之餘，用她那紅腫的眼睛看著祁天，重複著那句話。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沒有”
陳芷寧看著母親這麼傷心的樣子，頓時也顧不上陳芷涵了，趕緊跑到她的身邊柔聲安慰了起來。
可是，任憑她如何勸說，柳詩晴依舊是痛哭不止。
陳芷寧也是紅了眼眶，轉身看著祁天怒斥道“你就這麼狠心嗎？媽都哭成這個樣子了，你就在那站著看嗎！”
“呃！”
祁天愣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做出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道“我要是坐著看的話，應該不太禮貌吧？”
“你，你你”
一股熱血直衝天靈蓋，差點給陳芷寧氣昏過去，一手抱著柳詩晴，一手指著祁天，氣得都發抖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嗬！”
祁天看見她這副模樣，冷笑著環起了胳膊，“傷心嗎？難過嗎？現在想的應該是還不如沒有找到我，沒有找到你們丟失的那個親弟弟，對吧？”
“咯吱咯吱！”
陳芷涵看著這一幕，銀牙咬得吱吱作響。
陳芷寧也是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這個剛高中畢業的弟弟。
她很想知道，他的心是怎麼長得。
為什麼能夠這麼冷血無情。
看著自己的親生母親哭成這個樣子還能站在那裡說風涼話
祁天可不管她們是怎麼想的。
正說著，他的表情突然變得複雜了起來，眼神中浮現出一絲回憶的光芒。
他的聲音小了幾分，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又像是在說給那個死去的祁天聽。
“難過、失落、迷茫、無奈
一個人在那個連窗戶都沒有的小黑屋裡生活了三年，嗯，挺壓抑的！
傷心了就自己安慰自己；生病了就自己照顧自己；被冤枉了就騙自己說她們會知道真相的；遇到麻煩了也隻能自己頂著
什麼事都不敢和那個家裡的人說，因為他害怕看到她們厭惡又嫌棄的目光。
他也不敢跟爸媽說，因為怕他們擔心自己過得不好。
所以，一個人就一個人吧！”
祁天的語氣很輕鬆，甚至他的心裡也沒有太大的波動，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了。
聽著他的聲音，柳詩晴直接就忘記了哭泣，雙眼目不轉睛的看著祁天，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全不能分辨是什麼情緒了。
陳芷寧就不用說了，連陳芷涵的手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臉頰上放了下來。
還沒有結束。
祁天的眼神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道死亡的氣息。
他麵無表情，那滴淚水，也是唯一的一滴，伴隨著他的聲音緩緩滑動。
“可是我忘記了，他那時也才十四歲啊！”
聲音中充滿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