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含白楊邁著醉醺醺的步伐,甩著一個空蕩蕩的酒壺,去外麵買酒。
後土一脈的越往上走,就越是酒中英豪,每天杯中物不離手。
大家也不覺得奇怪,後土娘娘愛酒,人儘皆知。
作為這條道路上的修行者,當然事事要向後土靠齊。
卻無人知道,真正的含白楊此刻正在神遊太虛。
她將自己身體的控製權,暫時交給了巫陽。
正如辰星一脈有通過底層邏輯的更迭,秘密獲得身體控製權的方法一樣,
後土一脈同樣有類似的,從不對外昭示的秘法。
巫陽頂著含白楊的身體轉了一圈後,心裡大概有了數,神識回收後,就用一種略帶促狹的語氣,說“名冊被人改了。”
她本身也是為這件事去的。
帝國大比,英才彙聚。
除了東夏王府無人參與之外,其他各家都有代表,皆是這一代最出色的神裔,老東西怎會不動心?
至於缺失的東夏王族,畢竟是南鬥一脈,用更多英才的性命,勉強也能彌補、代替。
甚至,整個大比帶來的鬥爭氣氛,勃勃生機,都是上好的添加劑。
這個坑,南楚王無論如何都會跳下去,除非他能控製住心中的貪欲。
當然了,帝國隻是打算以此為誘餌,可沒真打算讓這一代最優秀的天才們,為了老東西的一己之私,就這麼折進去。
雖然不知更改名冊的人是誰,但涉及到這等大事,魑魅魍魎都要摻上一手,是誰都不奇怪。
巫陽隻負責查漏補缺。
“按照你的意思,我故意露了點手腳。”巫陽懶洋洋地說,“白楊那孩子,深夜從不去買酒,都是進太虛修行。”
“我這番動靜,想必已經驚動了老東西。”
雖然南楚王並不清楚後土一脈的秘術,也不能確定巫陽和含白楊真正的關係。
但含白楊的異常舉動,落在南楚王眼裡,本身就是一種異狀。
以南楚王的警戒心,勢必會想要提前發動計劃。
“我一直有種感覺。”巫陽忽然說,“南楚王早該死了。”
本來,赤行風剛進白澤境,就會殺了他。
誰知先是遇到靈若衍,又因為後麵那麼多事情。
就像冥冥之中有無形的手,將這罪惡的王者留到了今天。
下一刻,急報傳來。
“‘寸光陰’的受害者,身體出現不同程度的老化!”
“‘寸光陰’的施術者,身體開始轉變為虛影!”
“檢測到鬼蜮的氣息,範圍……帝國全境!”
“絕妙的計策!”
陰影中的弄臣不吝讚美。
“帝國高層以為,‘寸光陰’是以掘帝國的根為代價,也要綁架他們使用禁術,卻不知曉,您怎麼會將希望寄托於敵人身上呢?”
“千萬人的口舌,千萬次傳播的秘密,這本身就是一場大型獻祭。”
“雖然隻是一部分而已。”
早在“奪魂之術”於無數個街頭巷尾流淌之際,所謂的儀式就完成了一大半。
剩下的儀式和獻祭,自有南楚王會補完。
這鬼蜮,不管帝國如何處理,都必定降臨!
男子無視讚美,目光沉沉,凝視著東方。
“看在我下一秒可能就不記得這些事情的份上,您能否滿足我微不足道的好奇?”弄臣絲綢般的嗓音,吐露毒蛇的低語。
“東夏王族,究竟能用什麼方法,封印‘寸光陰’?”
雖然說著卑微的話語,但這本身就是他們交易的一環。
若不說清交易的風險,給予足夠的報酬,精明的掮客,又怎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