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青虞當年天都宴飲，第一次對南楚王動手的時候就發現了。
殺南楚王，已經很難。
想將他徹底殺死，更是難上加難。
準確地說，玉闕境以上都是如此。
除非像當年清淨主和耀光主一樣不走運，先是被同級的高手攔著，根本跑不了。
又在東都，即青帝的攻擊範圍內，被神力席卷。
場地作戰+同級壓製+降維打擊，最後在神力的浸染下，方才身死魂消。
否則，他們總有各式各樣的苟命方法。
雖然南楚王沒透露過他的底牌是什麼，靈青虞也從沒有打探過，但這不妨礙她猜出一星半點。
畢竟，南楚王曾經是個藝術家。
雖然這聽上去像一句廢話，因為天底下最容易出藝術家的家族，就是南楚王族。
正如人們在無能為力的時候，都會寄希望於神明一樣，南楚王族也很迷信玄學。
既然自家覺醒的，多半是“鑄”之道，上到金石玉器，下到農具家具，全都屬於此類範疇，那當然是從小就開始學手藝活。
不管能不能覺醒，先往這條道路上貼準沒錯。
一旦覺醒，搓個道具，捏個小人什麼的，立刻就能上手，比彆人快不知道多少。
哪怕不能覺醒，也能混口飯吃。
無論如何都不虧。
再說了，王府的教學資源，本就是頂尖的。
在教導手藝活這件事上，王府也很熱衷，對族中所有孩子都大開方便之門。
若是現在不去蹭，將來十八歲了，可就沒地方蹭了。
這也是當年赤行風被親媽冷落，覺得他沒有出頭之日的重要原因——他對這種活計完全不感興趣。
靈青虞卻覺得，凡事都有兩麵性。
學習藝術的第一課，就是觀察和模仿。
達芬奇畫雞蛋的故事，人儘皆知。
先臨摹，再走出自己的風格。
這已經成了一種路徑上的習慣，乃至依賴。
恰恰是赤行風對藝術、鑄造都全無興趣，所以他沒養成這種習慣，方能不落窠臼，另辟蹊徑。
而其他的南楚王族看到他這麼強，卻發現“無法模仿、複製”，得去賭命，也就灰心喪氣。
靈青虞卻知道，其他人或許會就這麼算了，南楚王卻絕對不會。
因為南楚王手上有更多資源。
他掌握著和東夏王手中的“滄海”同級彆的秘境“明堂辟雍”，裡麵本就蘊含萬事萬物，包括文明在內的進化、演變。
他根本不需要去問赤行風到底用了哪些材料，又經曆了哪些步驟。
因為他在“明堂辟雍”裡就能查到。
但這就像手中拿著說明書，道理全都能看懂，甚至步驟都一清二楚，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一樣。
核彈的原理實際上不算難，理論上可以在家中手搓。
就像ak47可以在家庭作坊中完成一樣。
可誰真搓一個試試？
南楚王肯定不敢完全拿自己去試，可一味拿彆人試，那就起不到最好效果。
選擇都擺在南楚王麵前，隻看他會怎麼做。
靈青虞卻判定，南楚王一定會試。
哪怕他早就不是藝術家，心態已經暮氣沉沉，但幼年時候養成的習慣，卻刻在骨子裡。
就像前世的靈青虞，小時候沒人陪著玩，就隻能沒日沒夜在電腦前打遊戲。
為了多點挑戰和趣味，不那麼無聊，後來養成習慣，開局就直接設最高難度一樣。
南楚王從小就是臨摹名家大作長大的，又有出色的眼光，他能辨彆出什麼是真的佳作，什麼是買的水軍。
所以，他比誰都清楚。
在自己已經找不到路的前提下，想要往上走，最簡單也最有效的做法，就是模仿比他強的人。
比如，赤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