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了呢!”
名為“閻浮”的男人隕落的那一刻,西秦祖廟中,原本一直利用欺詐之力,保持優雅翩然的白迦陵,唇角沁出鮮血。
若有外人在場,看見這一幕,定會覺得十分奇怪。
明明兩位白澤境的較量,散發出來的殘餘氣場,都令整個王宮的人,包括內衛和禁軍,都不得不退出王宮的範圍之內。
鋪陳的白玉台階,浮現裂痕。
鑲嵌的寶石跌落;
塗抹的金粉被震碎。
但在交戰的正中心,白帝的祖廟內,卻依舊乾淨如新,沒有半點戰鬥的痕跡。
就連三位白澤境,也看似和先前沒什麼區彆。
唯有地上漫天的汙血和殘肢,提醒著方才,白迦陵驅使了多少妖魔鬼怪,白天霜又如何將它們逐一斬殺。
現如今,兩人都像繃緊的弦,到了極限。
乍一看,白迦陵的傷勢好像確實重一點——她流了血。
但誰能知道,這是不是她的騙局?
畢竟,歲星修行者,全身上下,沒一處可信。
所以,麵對白迦陵的“示弱”,戰意正酣的白天霜,雙目之中,竟隱隱呈現金色的厲光,氣質之銳,猶如無堅不摧的劍鋒。
隻聽他爆喝“再來!”
這位西秦的新王,早已褪去了上身猶如累贅的白袍,露出線條流暢、健碩優美的肌肉,就像一尊千錘百煉的武器。
惡毒的詛咒,狂暴的使徒,頑強的攻擊,都沒能在他身上烙下半分傷痕。
他目光灼灼盯著白迦陵,就像獅子盯著它的獵物。
如今的蟄伏,都是為了那一刻的撲咬。
一擊致命。
咬碎喉嚨。
咀嚼她的血肉。
絕世的名劍彙聚致命一擊的時候,白迦陵忽然笑了。
這位容顏絕世,美若天女的羅教法主,自從叛逃之後,雖然依舊是一襲白衣。
但若仔細瞧,就會發現,她身上的紗衣層層疊疊,似是極其繁複的刺繡,在不同的光芒下,能折射出不同的色澤。
猶如蝴蝶斑斕的色彩。
先前戰鬥的時候,白迦陵硬是用歲星之力,不斷欺詐空間,欺詐傷口,衣不染塵,讓白天霜以為,她並不擅長近身戰鬥。
如今才知,她是為了不損傷這身紗衣!
原本綴於頭上的白紗,翩然落下。
那一刻,白天霜忽然想起靈青虞曾經說過的話。
那是在他們一起弑殺了先帝之後。
靈青虞站在祭星台下,孤單而立,凝望仿佛觸手可及的太虛。
意識到他來了,她沒有轉身,隻是輕聲說“傳說,經曆七次推門之後,修行者就能成神。”
“不是傳說。”白天霜聽見自己的聲音,“是真實。”
無數前人都驗證過的真實。
若不是貨真價實的道路,又如何引得千萬年以來,一代又一代的修行者趨之若鶩?
“是啊,真實。”靈青虞輕聲歎息,“但我還聽過另一個故事。”
“不歸之鄉的宮殿開啟,七扇門扉,迎接盛裝的女神。”
“守門人打開第一扇門,讓女神進入,同時卻剝奪了她頭上華美璀璨的巨大王冠。”
“陰間的規則就是如此,我的女主人。”
白天霜反應很快“每經過一扇門,就需要給予一部分飾物。”
對神明來說,飾物從來就不止是普通的珠寶。
而是祂們的權能。
然後,他就聽見靈青虞說“我一直在想,我們推門,究竟是下墜,還是上升。”
神明交付飾物,才能進入冥府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