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個名字,巫陽頓了一下,才道“事關一個承諾,我不能說。”
含白楊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沉默片刻,又問“我是不是有一個妹妹?”
由於時間緊迫,加上意外帶了兩個人,她沒辦法在烏衣巷裡求證。
但往昔的印象,始終朦朧刻在腦海。
她應該有個姐妹。
“這個,我也不能說。”巫陽平靜道。
“這兩個疑問,其實是同一件事。”
“要麼一次性說清,要麼永遠不說。”
含白楊早知是這個結果,卻不肯放棄“我聽說,永定公主是東夏王的姨母,如果我去問她,她會將前因後果告訴我嗎?”
巫陽沒有阻攔,而是明確指出“東夏王大部分時間都在太虛,不喜歡見外人,更不一定會見你。”
“唯一能百分之一百見到她的機會,隻有這次天都宴飲。”
含白楊深吸一口氣“我明白了,我一定會拿到學院大比的第一。”
巫陽沒說什麼。
她隻是看見含白楊神魂不舍地坐下,不知道在想什麼;
感知葉簡兮左右踱步,反複斟酌,最後也隻是遠遠看了葉弦一眼,不敢走過去,終究還是歎了口氣,最終離開。
葉弦和他那個叫祁寒的好友,應該猜到了葉簡兮的身份,卻也隻是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並沒有任何動作,而是在探討烏衣巷中見過的陣法。
更遠處的偏僻屋子裡,一個叫孫若桐的姑娘似乎受到了巨大的驚嚇,整個人都僵在那裡,任由她的“大姨”對她又打又罵。
罵她為什麼這麼心狠,區區小事,竟然要去告狀,導致自己的表哥死掉。
哪怕她的丈夫鄙夷地說,因為邵雷下藥的行為,涉及到“秘密”和“獻祭”,才被烏衣巷抓去,根本就是作繭自縛。
那個女人也如瘋魔一般,哭喊不休。
巫陽飲了幾口酒,漫不經心地想
親情,是什麼感覺呢?
親生父親,可以為了家族利益,殺死可能有救的兒子。
從未見過父母的女兒,卻願意為了尋找答案,冒險深入鬼蜮。
巫陽的眼神有些迷蒙。
半晌,略帶自嘲地笑了。
剛剛回到東夏王府,就收到白天霜抄送情報的靈青虞,一看見白帝成神居然和九嬰有關,本來打算帶赤行風去東夏王陵的腳步就停住了。
她想到了在烏衣巷裡見到的九頭怪。
這種命運的巧合,讓她想到了一些非常不好的事情。
正因為如此,她望向赤行風,輕聲問“九嬰的誕生,究竟是世間啃噬父母的罪人,竟然形成相應規則。”
“還是因為它必定誕生,才會出現層出不窮的相應罪人?”
赤行風平靜反問“究竟是性格決定道路,還是道路影響性格?”
靈青虞歎道“你說得對。”
這些本就是互相影響,相輔相成的事情。
或許某一個時間段裡,前者更重要;
但在另一個時間段裡,後者更重要。
糾結纏繞,無法分開。
赤行風明白靈青虞為什麼這麼問。
花焰一脈,沒有祭祀的主神。
以模仿起家,吞噬他人命盤,以獲得力量的道路,理論上可以全係同修,當然是所有神明都拜。
雖然以“謊言和混淆”,以黑色駿馬為圖騰的神明拜得最多。
但這尊神明,也不是她們主祭的對象。
原因是這位神隻不接他們的八字。
準確地說,是所有神明都不接他們的八字。
考慮到花焰一脈的特殊性,帝國一直以為,這是因為花焰一脈的修行者,他們的命盤來自彆人,八字也是彆人的,所以沒有神願意接?
但如果是另一種可能呢?
隻要世間存在足夠多的罪人,九嬰就必然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