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浥行露,豈不夙夜,謂行多露】
空靈的聲音,自耳畔響起。
靈青虞無聲歎息。
果然是這首詩。
她也曾問過沈行露,為何更改的名字,是“行露”二字。
沈行露當時苦笑了一下,認真告訴她,不知道,隻是覺得應該這麼叫。
靈青虞卻知曉,詩經之中,便有詩為《行露》,講得是一個女子就算去打官司,都不肯嫁給一個靠強權脅迫她的男人的故事。
所以她聽見這個提示語,心中生出“果然如此”的同時,還以為自己會穿越到逼婚現場來著。
結果意識剛剛回歸,就發現所處的環境在輕微而規律地晃動。
靈青虞睜開眼睛,旋即“哇哦”了一下。
難得。
真難得。
她所處的,竟然是一輛列車的包廂。
這可真是稀奇的體驗。
無論前世今生,靈青虞都沒坐過幾次火車。
前世是長得太漂亮,煩彆人拍自己,攔自己,沒辦法正常生活,所以能不出門就儘量不出門,更不要說出遠門。
久而久之,就成了家裡蹲。
今生是這世界的交通工具本來就不多,雖然最主流的還是超超超級長的大列車,貨運為主,拉客為輔。
但這種又安全又方便的交通工具,對她而言卻太慢了,不如直接用傳送陣有效。
“好神奇哦!居然在秘境裡坐上了列車。”靈青虞眨眼,“話又說回來,這究竟是噩夢,還是秘境來著?”
“又或者,噩夢和秘境的混合?”
噩夢,即修行者在現實中死去,沒得到諸神及時鎮壓後,形成的汙染。
秘境,則是類似修仙小說中,本身就極其特殊的“洞天福地”,又經過修行者的改造,最終成型的特殊所在。
這二者不能混為一談,卻又往往混合。
原因很簡單。
強大的修行者,理論上不至於無人收斂屍骨。
除非死在無人知曉的秘境裡。
久而久之,噩夢疊噩夢,形成群體夢境,秘境又被噩夢汙染,導致異變、
就像打結的毛線團,彎彎繞繞,線索不清,殺機暗藏。
但在載入之初,這個秘境,給人的感覺,竟然半點都不危險。
就像是前世,靈青虞在互聯網上看過的“旅行列車”,乾淨、舒適、整潔。
單人包間,單人床,單人衣櫃。
全套梳洗和就寢用品。
獨立衛生間。
甚至還有一個屏幕,理論上能自由播放節目。
床邊的小熒幕,還帶快捷點單方式,想吃什麼特色菜,隻要一鍵下單。
有種回到前世,坐慢車旅行的感覺。
但支撐熒幕能源的特殊術式和道具、菜單上本世界的特色菜、必須用房卡刷開的衣櫃等等,都提醒著靈青虞,隻是相似而已。
畢竟,科技發展到一定程度後,以“方便、舒適、簡潔”為賣點的功能,都會有類似之處。
就像是這個世界的列車;
又像是這個世界的旅館。
靈青虞拿起了房卡。
紋路精致的卡片,隱隱散發著特殊的波動,上麵卻是空白一片。
沒有房客的名字。
靈青虞沒有第一時間就將名字填上,而是感知了一下自己的實力,發現已經被限製得和普通人差不多。
再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仿佛陷入霧氣之中。
果然,限製本。
這也是事先就猜到的事情。
倘若沒有對實力的限製,高位修行者對低位修行者的壓製就太過嚴重了,無法構成一個完整的生態循環。
但如果直接將強者壓到和弱者一個水平線,又太不公平了。
作為補償——
靈青虞環視房間一圈,已經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