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兩。”
她繼續問,“我們府上最普通的灑掃丫鬟,月銀多少?”
落英:“據奴婢所知,乃是三百文。”
薑晚棠:“最低等的小廝呢?”
落英:“四百文。”
薑晚棠:“府裡的護衛呢?”
落英:“普通護衛一兩,侍衛統領應是二到三兩。”
她們主仆二人一問一答間,張德全已經知道壞事了,臉色微微僵硬。
薑晚棠臉上褪去了一貫的平和,取而代之的是一派冷意。
“如此,我便來給張管事算一算賬。青樸院的那片梅林攏共隻有半個汀蘭苑大,三四十個青壯勞力從頭到尾翻土移植,最多不過半月就能完工。
按照府上不同等級之人的不同月銀,我便能推斷出,一個青壯年一日的工錢飯錢滿打滿算也就幾十上百文,張管事說大頭都花在了工錢上,你倒是給我算一算,這銀錢是如何支配的?
還是說,你給他們都開了高工錢?張管事,侯府的銀子可不是大風刮來的,容不得你這樣浪費!”
一字一句的質問,直接砸在張德全心頭,叫他一下慌了起來,急忙改口,“少夫人恕罪,是小的記錯了,並非花在了工錢上,而是花在了育種上!
花草不比旁的,一般品種與名貴品種不能比,價格自然也是一個地一個天……”
薑晚棠不疾不徐:“同一梅花,有綠萼、朱砂之異;同一蓮花,有重台、並蒂之奇。是以才會如此價高,你可是這個意思?”
張德全忙不迭點頭,“正是,正是,小的就是這個意思。侯府這般人家,若是沒個名貴花草裝點門戶,豈不是讓主子們被旁人笑話?”
薑晚棠冷笑,“名貴花草?那你倒是說說,後院的那片梅林是個什麼名貴品種?多少錢一株?你是向何人買的?”
張德全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這,這些,時日太久了,小的記不大清楚了。”
薑晚棠咄咄逼問,“你就算記不清多少錢和向誰買的,總不會連品種也忘了吧?你負責府中花草采買,連自己采買的花草是何品種都不知,那你這采買也彆當了!”
一句話,直接把張德全的差事給擼了。
張德全臉色大變。
這可是一個大肥差,他隨隨便便撈一把,就能撈到幾十甚至上百兩銀子,他如何舍得?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求饒,就聽上首的人再次開口。
“你這般老眼昏花,侯府裡也沒有其他差事適合你,便回家去吧!”
張德全簡直如遭雷擊。
這不僅要把他的差事擼了,還要把他從侯府趕出去啊!
離開了侯府,他上哪兒再找這麼一個能安身立命的地方?
他急忙道,“小的想起來了,是龍遊梅!”
薑晚棠素手在桌上狠狠一拍,這一下直接震得桌上茶盞都狠狠一跳,張德全的心,也跟著那茶盞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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