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沒出聲,薑晚棠也沒催她,喝了一口茶,“廖嬤嬤慢慢想,我不急。”
今日這一番敲打,已經讓廖嬤嬤嚇破了半個膽子,她越是不急,廖嬤嬤就越是恐懼。
而今的少夫人手段了得,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摁得人毫無翻身之法。
若是不牢牢抓住這次機會,改投少夫人名下,隻怕下場就跟張德全三人一樣。
一番思量,心中的天平很快就有了傾斜,該如何選,已經再清楚不過。
廖嬤嬤乃是侯府內院的管事婆子,又怎會不知東榆巷裡住著那位讓夫人頭疼的人。
當即便道:“奴婢想起來了,那裡住了一位老侯爺的老部下,大家都叫他老李頭,他仗著自己曾為老侯爺擋了一刀,丟了右臂,這些年一直挾恩圖報,屢屢上門要錢,很是貪得無厭。侯府為了顧及名聲,不得不給,但對方越發獅子大開口,最近幾次與侯府鬨得頗為不愉快。李嬤嬤去那地方,想必跟此事有關。”
薑晚棠愣了一下,想起昨日回府時看到的那個獨臂老人,莫非就是廖嬤嬤口中的老李頭?
一番思索,很快就把事情串聯起來。
難怪陳氏離開得那麼匆忙,除了這些管事婆子,陳氏還給她留了後手呢!
廖嬤嬤是內宅的人精,更是明白夫人都要乾什麼。她不禁在心中腹誹,夫人實在是太陰損了,竟然給少夫人找了這麼一個大麻煩。
同時,又不免生出幾分擔憂,自己告了密,投靠了少夫人,可少夫人能應對此事嗎?
若少夫人在這回合中落敗了,自己豈不是押錯了寶?
薑晚棠一時沒說話,但很快她就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原來如此,多虧了廖嬤嬤,不然我還不知道侯府竟然有這麼一樁舊事。有關此事,嬤嬤還知道多少?你好好與我說說,越詳細越好。”
頓了頓,薑晚棠又道:“嬤嬤隻管放心,這些話是你我之間的秘密,我不會告知母親。”
這便是在給廖嬤嬤吃定心丸,就算投靠了自己,陳氏也不會知道。
廖嬤嬤懸著的心落下大半。
既然已經開了頭,自然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更何況這也不是什麼大秘密。
“那老李頭兒子兒媳都沒了,隻有一個孫兒……”
等到再問不出更多有用訊息,薑晚棠便笑道:“廖嬤嬤,這次你表現得很不錯,值得嘉獎。”
廖嬤嬤聽了這話,心頭徹底放鬆下來,忙道:“這都是奴婢該做的,奴婢不敢居功。”
薑晚棠語氣不容置疑,“有過當罰,有功也當賞。”
她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緩聲開口,“廖嬤嬤夜間睡覺似有打鼾之症,不要小瞧了此症,若是發展嚴重,或可引發窒息風險。此藥乃是我從一位名醫處得來,專治此症,你可拿去試試。”
廖嬤嬤聞言呆住了,少夫人怎知自己有打鼾的毛病?
這個毛病已經有十幾年了,她自己倒是沒有感覺,但她家那口子因此對她頗多嫌棄。
廖嬤嬤暗地裡看了很多大夫,都無甚成效,已經放棄了,沒成想少夫人竟然主動賜藥。
既覺驚喜,同時又暗暗心驚,看來少夫人早就把她們每個人的底細都摸得一清二楚了,當真是深藏不露啊!
她對這藥並不抱希望,但這代表的是少夫人對她的認可,意義可大不相同!
誠惶誠恐地接過藥,她口中千恩萬謝。
廖嬤嬤走後,薑晚棠又把李順家的喚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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