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煜城正打算派人去打聽一番此間詳情,就有一名小廝來通傳,“世子,侯爺請您到世安苑走一趟。”
趙煜城心頭莫名緊張起來。
他向小廝打聽情況,但那小廝一問三不知,他罵了句廢物,隻能趕忙去了。
世安苑,書房中。
趙立業站在窗前擦著劍,他逆著光,叫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卻能看到他的動作很是輕柔,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趙煜城進來,“父親,您找我?”
趙立業沒有立馬答話,待他將手中那把劍仔仔細細地擦好,收入劍鞘,才在趙煜城的惶惶中,轉過身來。
“你且猜猜,為父是如何處理丁家和周家之事的?”
趙煜城抬眸飛快覷了他一眼,想要從他的臉上窺出半分端倪,但卻無果。
兩家人離開時都麵帶喜色,這說明他們定然得到了好處。
思及此,趙煜城回答便多了幾分底氣。
“丁家和周家是侯府的功臣,侯府自然慢待不得,父親應當是同意了他們的要求,將那契書作廢,每月給他們發放月銀,如此,方能安撫人心,維護侯府臉麵。”
他說完之後,上首久久沒有傳來聲音,抬眸一看,就見自家父親正用一副失望透頂的眼神看著他。
趙煜城心裡咯噔了一下,難道他說錯了?
趙立業沉沉歎氣,“你之心思謀略,竟是連一介婦人都不如,為父實在太失望了。”
聽了這話,趙煜城心頭又是一個咯噔,旋即就升起一股羞惱與難堪來。
“兒子也是為了侯府的名聲著想,難道有錯嗎?”
趙立業厲聲道:“你為了侯府名聲著想沒錯,但你卻不知變通,被人拿捏威脅了都不自知!今日侯府鬆口給他們每月六十兩,來日他們就可能會再次獅子大開口,向侯府討要更多!”
趙煜城聽得父親的這番訓誡,心中更加不服。
“他們可是祖父身邊的功臣,我們豈可慢待他們?這傳出去豈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
趙立業冷哼了一聲,“侯府供養他們二十幾年,已經夠久了!更何況,侯府也並非沒有給他們補償,薑氏的法子便是最好的補償,同時也為侯府解決了此事的後顧之憂。此事便是傳了出去,也無人能置喙侯府半個字!”
聽到自己父親對那女人的誇讚,趙煜城心頭的羞惱與憤怒越發熊熊燃燒起來,全都化作了對薑晚棠的惱恨。
“她這法子再好,也得彆人願意,她使那陰損手段故意誆彆人簽下契書,如此行徑,豈非卑鄙?”
趙立業看著眼前的兒子,第一次覺得他實在單純得可笑。
並非他不敬重那些長輩,而是這麼多年來,他們的所作所為已經把自己對他們的敬重消磨殆儘了,對付他們那樣的人,那所謂的君子之道有何用?
在他看來,薑氏的法子不僅不陰損,不卑鄙,相反還十分有智謀,更何況,她也並沒有冤枉了他們,那些醃臢事的確是他們所為。
薑氏一個在鄉下長大,沒讀過幾日書的婦人都能想出這般有智謀的解決之法,而他的兒子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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