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惱怒,再次把話頭拉了回來。
“就算張管事犯了事,那也隻能關著門在侯府裡處理,你竟把人扭送到公堂之上,豈不是家醜外揚,白白叫人看了笑話?”
薑晚棠頓時滿臉憤憤,“若他們所犯不過小錯也就罷了,但母親可知兒媳從張德全那裡搜出了多少東西?所有銀錢加起來足有三千多兩,他還在外頭購置了好幾處鋪子和宅子!
這些可全都是他利用職務之便貪墨的,如此巨貪之人,若不嚴懲,豈不是叫其他人都有樣學樣?那侯府的家業豈不是要被搬空?”
陳氏:……三千多兩??還全是從侯府搜刮去的!
陳氏原本還想責難的話一下咽了回去。
除了銀票,還有宅子鋪子呢!
好在,這筆損失已經挽回了,也不算心疼。
可就算如此,也無法抵消張德全的罪責!
一個張德全就能貪墨這般多,其他人又豈會乾淨?
陳氏想到現在侯府捉襟見肘的情形,再想到這些個蛀蟲,心疼得幾欲滴血,也實在說不出給張德全開脫的話來。
可越是挑不出薑晚棠的錯,陳氏心裡就越是憋屈。
想到被她換掉的人手,陳氏更是升起了一股事情超出掌控的慌亂之感。
她來不及後悔給薑晚棠放權,就聽到薑晚棠平靜的道:“不知母親可還有其他吩咐?”
陳氏自是不想就這麼白白地放她離開,卻也沒理由繼續刁難她。
正兩難著,趙詩允的聲音自外頭傳來。
“娘,有大事!”趙詩允去而複返。
她腳下生風,走得飛快,臉上更是帶著一股子既激動又興奮的情緒。
她疾步奔到陳氏跟前,陳氏不輕不重地訓斥,“這般風風火火的,成何體統?”
趙詩允卻不管那些,“娘,出大事了!”
陳氏蹙眉,“又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趙詩允惡狠狠地剜了薑晚棠一眼,“還不是她,您可知道,她闖下彌天大禍了!”
她隻等薑晚棠露出驚慌之色,薑晚棠神色卻很平淡,“妹妹這是何意?我何時闖下了彌天大禍?”
趙詩允見她這副嘴硬的模樣,冷笑一聲,“你就彆裝了!方才我在外頭都聽說了,前些時日祖父的那些老部下又登門了,你直接在賬房支了好幾千兩銀子打發他們!”
“什麼?”
陳氏豁然起身,腦子一陣眩暈,險些一頭栽倒下去。
幾千兩!侯府的家底都要被掏空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薑晚棠,那眼神如同帶了刀一般,薑氏,她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