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內心其實是有點惱怒的,隻不過她惱怒的不是楚落塵,而是薑晚棠。
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竟然還翻出來興師問罪,也不嫌丟人!
現在倒好,原本大家還不知道那件事,現在大家都知道了。
當初是她自己畏畏縮縮,表現得像個小丫鬟一樣上不得台麵,自然怪不得彆人誤會她的身份。
薑晚棠聽了許氏這番話,心中不禁一陣冷笑。
自己女兒被欺負成那般,她竟然還能說是小女兒間的打鬨,她可真是慷慨大度啊。
永和公主聽了她這話,眉頭都不覺蹙了起來。
有人主動給她遞台階,楚落塵自然不會傻到自己拆自己的台,她當即出聲附和,“對,我們不過是玩鬨罷了。”
楚言奚被楚落塵的厚臉皮氣到了,她張口就要回懟,薑晚棠卻是搶了先。
她挑眉反問,“楚大小姐的玩鬨就是把茶水朝我兜頭澆下來?那今日我也想與楚大小姐玩鬨一番,不知你是否願意?”
楚落塵的表情一僵,她有些惱怒地瞪著薑晚棠。
“事情都過了兩年,我早就忘到犄角旮旯去了,你又何必這般咄咄逼人?”
薑晚棠好心道:“哦,那我現在就當場演練一番,給楚大小姐提提醒。”
楚落塵:……
許氏沉著臉,“晚棠!不可無禮!”
她看著薑晚棠的眼神充滿了嚴厲,還帶著一股子深深的惱怒和氣急敗壞。
薑晚棠看懂了她的眼神。
她嫌自己丟人了。
自己不夠知書達理,不夠寬宏大量,不夠圓融大度,反而為了一件陳芝麻爛穀子的小事斤斤計較,咄咄逼人,這副嘴臉,簡直丟儘了國公府的臉,也丟儘了她的臉。
可是,身為母親,她都不在意自己這個女兒的委屈,自己為什麼要在意她的臉麵?
薑晚棠一臉坦然地望著許氏,“我何處失禮了?還請母親不吝賜教。”
許氏看到她的這副模樣,隻覺得氣血翻湧。
外麵養大的就是不一樣,簡直是野性難馴,根本不像霜兒那般聽話!
在外人麵前,許氏隻能強壓心中的惱怒,儘量克製著情緒開口。
“楚大小姐當年並非有意為之,是你自己行事欠妥,先打濕了楚大小姐的衣裙,加上你沒有半點大家小姐的風範,這才引起誤會,說來你也有無法推卸的責任,而今事情過了便過了,你如何能這般不依不饒?”
薑晚棠聽了許氏這番話,心中一片冰涼。
當初,許氏也是這般態度。
原主在外頭受了欺辱,她非但沒有關心詢問,為她主持公道,反而一臉嫌惡地指責她不懂規矩,平白得罪了人,就算被欺負了,那也是活該。
原主在這樣打壓的環境中過了兩年,性子自然越發膽小怯懦,凡事能忍則忍。
但這筆賬她不打算忍,以前原主受過的所有委屈折辱,她都要一一討回來。
薑晚棠一臉正色,“我打濕了楚大小姐的衣裙,可以道歉。但是,楚大小姐也要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