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可她若不答應,保不準薑晚棠真的會發瘋,直接把事情都捅出去。
方嬤嬤的話驗證了她的擔憂,“少夫人還說,若,若夫人不答應的話,明日一早,她就去向侯爺回稟此事的審理結果。”
陳氏氣得拍桌,先前的病是三分真七分假,現在已然實打實的被氣病了。
苦心謀劃一番,半點好處都沒撈到不說,還落了把柄在薑晚棠手裡,不得不受她脅迫交出賣身契。
這一次,她可真是搬起石頭狠狠砸了自己的腳!
趙詩允除了不停大罵薑晚棠以外,也完全束手無策。
足足過了小半個刻鐘,陳氏才終於艱難地開了口。
“去把府中下人的賣身契整理出來!”
趙詩允不甘心地大叫,“娘,您真的要把賣身契給她嗎?”
陳氏的眼底閃著一抹幽幽冷光,“她想要,那就給她便是!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且看到底誰能笑到最後!”
她當然不可能把所有賣身契全都交出來,她的身邊人,以及那些重要位置的人,她都會牢牢地握在自己手裡,她能給出去的,也都是那些尋常丫鬟小廝的賣身契。
方嬤嬤把賣身契送到汀蘭苑,薑晚棠整理一番,便發現了陳氏的小心機。
她也沒有得寸進尺,而是十分識趣地見好就收。
不能把人逼得太急了,若是這次把陳氏逼急了,真的要魚死網破,那她們就真的是兩敗俱傷了。
她原本就沒期望自己能一次性拿到全部的賣身契,眼下的這番結果已然與她的預期契合。
薑晚棠把賣身契收好,臉上不由多了幾分真誠的笑意。
“勞煩方嬤嬤連夜把賣身契都整理了出來,實在辛苦了。”
方嬤嬤忙道:“這都是奴婢分內事,不敢言辛苦。”
薑晚棠又緩緩開口,“方才我已經把紫鵑審問了一番,她已經承認,這件事的確是她所為,隻因她曾被玥姨娘責罰過,懷恨在心,所以才想利用這番手段陷害玥姨娘。
這丫鬟心術不正,心思歹毒,實在該死。但她是陳家的丫鬟,我不便處置,便交由母親料理吧。我也會如實稟報給父親知曉。”
方嬤嬤聽了這話,頓時大鬆了口氣。
頓了頓,薑晚棠又道:“另外,玥姨娘這次也受了冤屈,實在是委屈了她,侯府也合該對她做出補償,我會從中公分撥一些補償給她。”
方嬤嬤的表情微頓,也隻能奉承,“還是少夫人行事周到。”
這一夜,很多人都輾轉反側,無法入眠,但薑晚棠卻睡得十分香甜,還做了一個甜甜的美夢。
翌日,她便將結果稟報給了趙立業,紫鵑做巫蠱娃娃的那麵珍貴布匹是從陳玥西的庫房裡偷的,那匹布還是趙煜城所贈。
這件事最終全都落在了紫鵑的頭上。
趙立業聽罷,點了點頭,把這件事的後續之事儘數交給薑晚棠安排,他則是去了永壽堂。
陳氏本不必再裝病,現在卻是真的氣病了,躺在床上,一副胸悶氣短,頭暈眼花的模樣。
趙立業見此,眉頭不禁蹙起。
“昨夜不是已經好了許多了嗎?今日怎又這般嚴重了?”
陳氏強忍心中鬱氣,坐起身來,“妾身已經好多了,昨晚便沒有再看到那些不乾淨的東西,眼下雖還有些頭腦昏沉,但神誌已然清醒許多,已無大礙了。”
趙立業依舊不放心,“我今日還是入宮請禦醫吧,如此方能放心。”
陳氏心中感動,但她知道自己這是給氣出來的,她不願平白浪費一次請禦醫的機會,她便極力阻止了,趙立業見她這般堅持,便也隻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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