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初心的心頭依舊煩躁不已,好似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直拱得她心中殺意騰騰,難以抑製。
她最近時常有這種感覺,隻要一點小事,情緒就會失控。
鼻尖嗅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味道,清新淡雅,帶著一股令人安寧的奇特效果,魏初心煩躁的心緒總算慢慢平複,理智也一點點慢慢回籠。
察覺到魏初心態度的轉變,秦嬤嬤便朝那侍衛示意,他這才收起了刀。
那口出惡言的男子早嚇得癱軟在地,他的身上傳來一陣騷臭,竟是直接嚇尿了。
魏初心的眼底閃過一抹深深的厭惡,秦嬤嬤當即吩咐,“把他扔遠一些,彆臟了公主的眼!”
那人被無情拎起,砰一聲扔到了遠處草地上。
而方才那些同樣出聲嘲諷過魏初心之人,也早就乘人不注意溜了,唯恐自己會被料理清算。
這時候,魏初心才把目光落在了薑晚棠的身上。
“你是何人?”
薑晚棠不動聲色地收起袖中的小動作,快步上前,朝魏初心行禮。
“臣婦拜見怡寧公主。臣婦乃是定國公府大小姐薑氏,現在是忠義侯世子夫人。”
薑晚棠沒有見過怡寧公主,但皇室中身形肥胖的公主,就隻有這麼一位。
她會出麵阻攔此事,不是同情那幾個嘴巴不乾淨之人,而是不希望怡寧公主因此沾染上不必要的麻煩事。
在薑晚棠眼裡,她不是公主,而是一位中毒而不自知的病人。
她體內的毒素已經累積到一定程度,自己若不出手,隻怕就要危及性命了。
魏初心聞言,眼底閃過一抹詫異。
她深深地盯著薑晚棠,帶著一股意味不明的情緒。
曾經有一個人毫不客氣地對她嘲諷奚落,“你們二人,一個肥胖如豬,一個蠢笨如豬,你們合該是親姐妹才是。”
那人口中那蠢笨如豬之人,便正是眼前這位薑大小姐。
魏初心從不出席宴會,是以她也沒見過薑晚棠,但她心底卻是對薑晚棠生出了點惺惺相惜之感。
沒曾想,兩人竟會在這裡,以這樣的方式見了麵。
眼前之人與自己想象的形象大相徑庭,她全無半點膽小畏縮,整個人反而有種渾然天成的大家閨秀的氣質,甚至,比自己這個公主的氣度更加不俗。
這個比較讓魏初心的平衡感被打破了,她生出了一種“原來小醜隻有我自己”的崩潰,這股情緒叫她又陷入了瘋狂的自棄之中,周身那股狂躁暴怒再次被挑起,怎麼都壓不住。
魏初心死死盯著薑晚棠,語氣冷冷的,“你敢攔我?就不怕我連你一起處置了?”
薑晚棠不卑不亢,“公主乃是通達事理之人,自是不會無緣無故遷怒旁人。”
魏初心從鼻子裡發出一聲重重的冷哼,“彆給我戴高帽,我的脾氣可沒那麼好,誰惹了我,都沒有好果子吃!”
薑晚棠認真道:“方才清和大師說,凡事有因就有果,臣婦深以為然。公主今日饒過他們,是公主的大度,那些人嘴上無德,日後他們再造口業,必將禍從口出,得到應有的懲戒。”
魏初心本是不信這些的,但那股清新的味道再次鑽入鼻中,她原本心頭那股不甘與怨憤竟莫名地平息了下去,焦躁的情緒也被撫平了。
她從鼻中發出一聲重重哼聲,“算他們走運!”
這便是揭過此事,不再追究了。
因懼怕怡寧公主的身份,圍觀的眾人都識趣地散了,唯恐自己惹禍上身,清和大師也在暗自盤算脫身之法。
還不待他想到法子,秦嬤嬤便已開口。
“清和大師,我家公主誠心相求,不知大師現在是否有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