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趙煜城就來了薑晚棠的汀蘭苑,但顯然,他是被逼而來,見到薑晚棠,他就是一副怒目而視的模樣。
“你彆以為你向父親告狀,我就會碰你,我告訴你,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碰你!”
薑晚棠半個字都懶得搭理他,直接送他兩個字,“送客。”
趙煜城聞言,麵容再度扭曲,最後他咬牙,轉身憤憤而去。
趙詩允忙著待嫁,陳氏忙著張羅趙詩允的親事,倒是沒人再來找薑晚棠的麻煩。
而薑晚棠也沒閒著,侯府的庶務已經十分熟練,不需要她再時刻盯著,她便慢慢將大部分事項交給繽紛二人代為處理,落英則是更多負責各商鋪事宜,畢竟她兄長在府外,很多事由落英從中牽線較為方便。
金樽樓和紅妝閣的生意十分火爆,薑晚棠隻需要每月查看賬冊即可,日常事項不需她多操心。
而釀酒行也已經步入正軌,第一批酒已經按照配方釀了出來,隻需要等待時間的檢驗。
薑晚棠自己更多精力都放在了杏林醫館上。
開醫館隻是她計劃的第一步,她還有更大的宏圖,最近她便一直在為下一步計劃奔波。
近日,事情總算是有了初步進展,隻不過她也遇到了第一個難題。
薑晚棠去見了翟清風,開門見山地對他提出了請求。
“小師叔,我看上了永林京郊的一處莊子和山頭,那是餘家的產業,小師叔能否幫我從中牽線?我想買下來。那處莊子很是荒僻,想來餘家人也定然願意出手。”
翟清風聽得一頭霧水,“餘家?哪個餘家?”
薑晚棠好心提醒,“中了步步生花之毒的那位小公子,他便是餘家人。”
當日恰逢薑晚棠去找翟清風談條件,餘家小公子餘文浩中毒登門求醫,薑晚棠借機露了一手醫術,這才讓翟清風鬆口答應與她一起開醫館。
翟清風也想起了這一茬,他麵露疑惑,“你買下那荒郊野嶺做什麼?”
此事遲早也要告訴他,更何況也少不得他的幫忙,是以薑晚棠便將自己的想法如實道來。
翟清風:“你要開醫學堂,招收學徒?”
翟清風語氣中帶上了一股難掩的詫異,薑晚棠點頭,神色間滿是認真。
“大齊國的國力相較於周邊諸國已然十分昌盛,但依舊有無數底層的老百姓病無所醫的情況,一個家庭隻要出現一個病患,就可能會徹底將整個家庭拖垮。”
“我的力量雖然很弱小,但我還是想要儘己所能去儘量多做些什麼,至少讓醫者不再被權貴人家所壟斷,讓更多普通人家,也能看得起病。”
前世的她,便親眼見證過太多這樣的例子。
她一人的力量的確很弱小,但就算再弱小,她隻要把這件事做起來了,就一定能產生成效,哪怕成效再小,也是自己努力的結果。
翟清風聽著她的這番話,那雙略帶渾濁的雙眼不禁染上幾分異色,他的心底也不禁升起觸動。
自己活了大半輩子,竟然沒有這小丫頭有抱負。
薑晚棠:“不僅如此,我還打算以女學徒為主。”
現下的女大夫太少了,這讓很多有難言之隱的婦人有病更加難以醫治,便是宮中的妃子們,在遇到婦科疾病時也會難以啟齒。
薑晚棠想要打破這樣的僵局。
翟清風明白了她的這番良苦用心,一時之間,他的神色更添複雜。
翟清風不得不給她潑冷水,“一個醫者的培養絕非一朝一夕能成,況且願意把孩子送來醫學堂學醫的大多都是窮苦人家,他們不一定支付得起束脩。若你減免他們的費用,那供養他們本身便是一筆巨大的花銷。”
薑晚棠自然考慮到了這一點。
“前期的投入是必然的,但我也不會白白地供養他們,我已經有了解決此事的法子……”
她之所以選定那處荒僻的莊子和山林,不是沒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