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震驚,舒曼檸的語調激動,聲音中都帶上了一股子深深的尖利,她的臉色也染上了一片慘白。
薑晚棠卻沒有理會她,依舊專心下針。
舒曼檸呆立原地,內心已然掀起了一陣陣驚濤駭浪。
沒人比她更清楚這套針法的來曆,她隻看到過一人施過這套針法,那便是她曾經的師姐唐晚。
當初,她靠這套針法救活了一個瀕死之人,舒曼檸見過一次,便一直心生覬覦,但唐晚卻一直不肯教她,還說什麼此針法非比尋常,一般人不能貿然去學,不然反而容易遭到反噬。
舒曼檸根本不信,她分明就是不想教自己,所以才編出這樣一套冠冕堂皇的說辭。
可是現在,為什麼這個女人也會這套針法?她跟唐晚是什麼關係?
唐晚,薑晚棠!
這兩個名字竟是如此相似。
舒曼檸的渾身禁不住一陣陣發冷,一個荒謬的念頭冒了出來。
不,不可能,唐晚已經死了,自己親眼看到她咽的氣,便是她的屍身,也已經被野狗分食了,絕對沒有再活過來的可能。
這一切都隻是巧合罷了。
舒曼檸這般安慰自己,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心底那股子震顫卻是怎麼都壓不下去,她再次生出一股事情超出掌控的慌亂。
她渾渾噩噩地呆立著,薑晚棠卻是已經下完了最後一針,原本洶湧不止的血也一下停住了。
穩婆驚喜地大喊,“血止住了,止住了!”
產房外,明惠帝還沒來得及發作就一下怔住了。
眾太醫們隻覺得心癢難耐,隻恨不得穿透那道隔簾,親眼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但男女有彆,他們自然不敢貿然行事,他們便提出隔著帳幔給孫貴妃診脈。
一番診脈,果然發現她原本的血崩之症被及時遏製了。
“方才那般洶湧的血崩之症竟然僅靠幾針就能遏製,真乃奇跡!”
“敢問這位夫人師承何方?若是方便,過後老朽願登門討教一二。”
這番話有些厚臉皮,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他們也顧不得什麼臉皮不臉皮的了。
若能學得這麼一套針法,便是不要這臉皮又如何?
薑晚棠語氣如常,“家師曾言不可將身份告知旁人,還請諸位大人見諒。至於討教,晚輩實在愧不敢當,若諸位大人不棄,晚輩自然歡迎之至。”
眾太醫聞言,頓時連連稱好。
舒曼檸見此情形,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
自己主動推薦薑晚棠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借刀殺人!沒曾想,她竟然真的能讓孫貴妃順利誕下公主,連血崩都能止住!
如此,自己豈不是白白為她做了嫁衣?
舒曼檸隻能寄希望於孫貴妃的病情,希望她再血崩,最好直接當場身亡了才好,如此的話,自己就有了可以攻訐她的理由。
但現實卻是與她期待的背道而馳。
小半刻鐘之後,薑晚棠取針,孫貴妃的血崩徹底止住了,她此時更是疲累地睡了過去,神色間看上去無比放鬆。
不用診脈,舒曼檸也能看出來,她順利熬過了那一關。
明惠帝頓時大喜,看著薑晚棠的眼神充滿了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