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貝奧伍德村
暖風劃過抽出嫩芽的樹樹梢,吹過潺潺溪流邊爬出土地的綠色草芽,最後落在一片冰雪之上。冰晶反射陽光晶瑩剔透,以最美的姿態融入大地,彙入溪流,升入天空。春到了。
不再寒冷的小溪成了孩子們嬉戲場所,那圓滑的石塊下的節肢動物是他們的玩具。然而他們的快樂很快就到頭了。
“費羅,你媽媽來了。”一個魁梧的皮膚白皙的五官輪廓分明很有北地外民的紅發中年婦女出現在樹林中。目光含著怒氣的盯著在水裡玩耍的一群小孩。
其中一個滿身水漬的紅發小孩緩緩的扭過了頭,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和其他小孩一樣,就是想逃跑。
“費羅!你跑一下,試一試。”一道含著怒氣的聲音直接定住了費羅提起的小腳,他緩緩的放了回去,低著頭,不敢直視遠處母親傳來的目光。
突然間耳朵傳來刺痛,接著是一句訓斥的話語,“初春的水冷,容易著涼不知道嗎?”費羅母親在費羅的毫無察覺中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揪住了他的耳朵,“天都快黑了,還不回家,你們就不怕被女妖把你們給抓了。”
“哼!媽媽哪有什麼女妖?不過是你們大人用來嚇我們的。”費羅扒拉著母親的手,他有些委屈的說道,“你們就是不想要我們玩。”
“喲嗬!還會頂嘴了。就你聰明是吧。”費羅母親更加的用力了,“你是忘記磨坊旁邊的貝奧家了吧。”提著他的耳朵就往前走。
“疼疼···”費羅吃痛,一個勁的扒拉著母親的大手,壓根兒沒在聽她說說什麼。
“知道疼啦!還敢頂嘴不。”費羅母親聽到費羅的吃痛之聲最終還是鬆開了手。
“不敢了!”費羅當然是嘴上這麼說的但心裡卻是另外的想法。
“你們沒有跟那兩個瘟神接觸吧!”既然提到了貝奧家,她自然就聯係到了貝奧兄妹。費羅搖了搖頭,在這村子裡在大人默默的授意之下,根本沒人願意跟那對兄妹接觸。
貝奧兄妹,哥哥叫貝奧羅爾長得十分健壯,十二歲的年紀都已有了大人的塊頭了。妹妹叫貝奧莉兒生得漂亮,雖然隻有十一歲的年紀但已經是個美人模樣。這倆兄妹就住在村子的磨坊旁邊的破落院子中。
這兩兄妹也是可憐。
事情發生在三年前,村子後山鬨了女妖。而貝奧莉兒和幾個同齡的孩子被那女妖給捉走了。在貝奧英雄,也就是他們的父親,的帶領下,一眾村民進入了山中與那女妖廝殺,最終隻救回了貝奧莉兒。而她的父親我一眾村民和其餘的孩子都死在了那一場討伐中。對此事,村中的那些失去丈夫和孩子的村民全都記恨上了這一家子。
在村民們的冷暴力之下,他們的母親在一個月之後就去世了。最後還是當時快要卸任的老村長出麵才保住了這對兄妹的。而貝奧莉兒不知道是看到了女妖的恐怖還經曆了什麼事情,自從救出來的那天就變得體弱多病了。
日暮昏黃,不明亮的光線透過房屋的縫隙穿入了房屋的內部,那微弱的光線照射在一個臉色憔悴的少女的臉上,仿佛給她增加幾分生氣。她眼神憂鬱望著那透進光亮的窗戶,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吱呀!”那古舊的木門發出了呻吟之音,宣告著它的年紀。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那門洞裡走了進來。他的手裡端著一個精致的木碗。他徑直走到了少女的旁邊。
“哥哥!”看到來人少女收起了目光,輕聲喊了一聲稱呼。
“妹妹!來喝藥了。”貝奧羅爾,屁股坐在了床邊的破舊的木凳上,用木勺在那他自己製作的精致的木碗裡蕩了蕩。清除餘熱,將裝滿藥液的勺子送到了嘴邊。
貝奧莉兒,吞下了苦澀的藥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神情一頓用認真的眼神盯著貝奧羅爾。
她說“哥哥!你跑吧。不要管我了。”
貝奧羅爾手中那晃蕩的木勺稍微停頓了一下,之後繼續晃了三下,然後將裝滿藥液的藥勺再次送到了貝奧莉兒的嘴邊。他知道貝奧莉兒說的是什麼事情。
隻見他語氣緩和的說道“我的傻妹妹妹,說什麼胡話呢?我怎麼可能丟下你不管呢。我可是答應了母親要好好照顧你的。”
貝奧莉兒快速的吞下了藥湯,她抬起了蒼白的細手在他的臉頰上輕輕的劃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哥哥的性格,但她不能讓著他去送死。
她說“哥哥,你想想如果你真的跟他們去了,咱們貝奧家不就斷絕了嗎?你得為貝奧家想一想不是嗎?哥哥逃跑吧!這個村子不值得你為它付出什麼。”
貝奧羅爾停住了手中的動作,他目光盯著貝奧莉兒那蒼白的臉頰。他掃除了心裡的猶豫,逃,他想過帶著妹妹一起逃。可是貝奧莉兒如今的狀態在外麵能活多久呢?一天?兩天?還是更長的時間?他不敢確定,更不敢賭。現在外麵的世界,但凡你走到村子之外都會有人將你綁走,連商量的餘地都沒就會變成人家換取利益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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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貝奧羅爾輕笑了一聲,再次攪動起碗中的湯藥來。
他說道“來莉兒乖喝藥。村長說了,隻要我當了羔羊,神教牧師就會帶來聖靈的福澤這樣你的病就能好了。達朗爾不就是在接受福澤之後就好了的嗎?”
貝奧莉兒張口將藥湯含在了嘴裡,那苦澀的藥湯一直在她的口腔裡徘徊,遲遲沒有吞下去。她知道達朗爾的事情,她真的很渴望能恢複到以前那個健康的身體,每天大部分時間都躺在床上真的很難受。但是她也清楚那個福澤是怎麼來的。她不是達朗爾,在哥哥的生命麵前健康算什麼呢。而且她不信任一個人那就是村長戴斯馬熱爾。
苦味流過喉嚨她目光凝重的看著貝奧羅爾,她開口說道“哥哥!你相信村長的話嗎?他真的會讓牧師的福澤降臨到我這個被村裡唾罵的不幸之人的身上嗎?”
對話進入了沉寂,貝奧羅爾將剩下的湯藥放到了旁邊的破舊桌子上,然後一把深深的抱住了貝奧莉兒。兩人眼角都有淚水閃爍。
“哢!”就在這時門上鎖的聲音從院門處傳來。一群男性村民將這個破落的院子給圍住了。
明天就是鎮裡來收取‘羔羊’的時候了,他自然要確保這兩兄妹彆給跑了。雖然他們並不擔心他們會逃跑,但有個確保還有得有的。
ii、欺騙
天光輪回,傾盆大雨照拂了這偏僻的位於北海海岸邊的樹林裡的偏遠村莊。儘管大雨來臨並但沒清除村人的積極性。
一大早一個肥胖的中年人就帶著兩個魁梧的村民守在了村口,而這個胖子就是貝奧伍德村的村長戴斯馬熱爾了。
一隊人影緩緩的出現在泥濘的村道之上。
戴斯馬熱爾,那肥碩的大臉上那如豆子般的眼珠冒出了金光。他立馬站了起來,穿戴起了放在桌子上還在滴著水的草衣和草帽。同時不忘叮囑兩個同伴。
他說道“準備,收羊人來了。”
很快穿戴好的三人走到了草亭之外,望著那逐漸靠近的一行人。
很快一個中年帶著一隊人就來到了三人的麵前。他們都穿著避雨的草衣草帽,從露出來的盔甲不難看出他們是一隊士兵。
戴斯馬熱爾好奇的打量著這一隊人,他感覺有些奇怪。因為來收‘羔羊’的應該有牧師在才對,畢竟遞交羔羊的時候,牧師會順便給村裡送上福澤。就在他想開口問的時候,那個領頭的兵長開口了。
兵長說道“你就是貝奧伍德村的村長戴斯馬熱爾了吧!你好我是萊爾道爾。因為雨大牧師大人要晚些才能到來,由於羔羊的事情不能耽擱,就派我們先來了。等雨停了牧師大人自然會給你們補上福澤的。”
聽到萊爾道爾的說辭,戴斯馬熱爾有些遲疑。他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遮擋得相當嚴實的兵長,看了一會兒才他連忙給對方行了一禮。
戴斯馬熱爾有些遲疑的說道“沒見到牧師恐怕···”
他的話沒有說完,一個士兵往前踏了一步,打斷了話語。
士兵說道“恐怕什麼?延誤了羔羊送達事情你擔待得起嗎?你們是想全村的人都變成羔羊嗎?”
聽到士兵的話,戴斯馬熱爾臉色立馬大變。同樣一旁的兩個村民也緊張了起來。他們知道後果是什麼。這五個月來相鄰的好幾個村子都沒了。
萊爾道爾用嚴厲語氣對著士兵說道“誰讓你多嘴的。回去!在乾這種降低業績的事情,下回必重罰你。”
“是!”士兵很識趣,退了回去。而萊爾道爾的話語,讓戴斯馬熱爾更加的恐慌了。說話都有些打抖。
他說道“抱歉···大人···我我不該質疑教會的決定的。您請!”
說完話他立馬轉身,與福澤相比起來自家的性命更重要,他都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了,質疑什麼呢?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讓這群大頭兵將‘羔羊’帶走,至於福澤的事情之後在考慮了。
他頓了頓語氣說道“大人您跟我來!”
一行人在三人的帶領下冒著大雨就朝著村西趕去。
“哐哐!”巨大的水車不斷的在雨幕中喧囂著。“咵嚓!”巨大的雷聲在天空中響應著,這混雜的聲音似乎在宣告著兄妹即將來臨的悲慘命運。
很快一行人就來了磨坊。
戴斯馬熱爾走到了貝奧兄妹的院門前,一臉凝重的對著守在房門前的兩個村民問道“人都還在沒發生什麼異常吧?”
兩個村民看了一眼戴斯馬熱爾身後的黑壓壓的一行人,才緩緩的回道“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