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川準備先去抬那個司機的遺體,這司機有點慘,他戴了頭盔,腦袋倒是沒事,但脖頸完全折斷,我和大川抬的時候,生怕他頭掉下來。
我和大川把他抬上了車,然後去給那老太太收屍。
這老太太的遺體,比司機還慘,飛出去的時候腦袋磕到了路邊花壇,那花壇邊上全是灑出來的紅白之物。
我倆差點沒吐出來,好不容易才把這老太太也抬上了車。
接下來得打掃現場,按照平時的流程,今天起碼得有四個人,有兩個人專門去運送遺體,還有兩個人專門留下來打掃衛生,但這次實在是因為人手不夠。
好在要打掃的麵積不大,不到半小時應該就能清理完。
正打掃到一半,那個劉師傅來了。
他背著背包站在不遠處,一臉幽怨地望著我們,估計以為我們大晚上耍他。
打掃完現場,準備上車時,劉師傅質問道:“你們大晚上把我喊出來,就為了讓我陪你們工作,壯膽是吧?”
我跟他解釋道:“您這是多慮了,我和大川本來晚上就不該出來,那張萬年非要派我們出來,我們擔心他圖謀不軌,才給您打電話。”
聽完我的解釋,這劉師傅也沒再多說什麼。
接下來要運送遺體去殯儀館,按照公司規定,得留個人在車廂裡麵。
按理說隻要把遺體固定好,就沒必要在車廂裡麵留人,畢竟這遺體不可能自己爬起來跑了。
但公司就有這麼一條規定,也沒說為啥。
加之我們有三個人,前麵坐不下,所以必須有個人去車廂。
由於我害怕,於是我讓劉師傅去車廂。
他瞪大眼睛望著我,有些不可思議:“這是你工作還是我工作?你什麼精神狀態說出這種話的?”
“不是,劉師傅,我害怕……”
“你怕,你……那我也不可能進這裡邊啊,這多晦氣!”
他死活不肯進去。
我說:“您就是乾這行的,你還嫌晦氣?”
劉師傅罵道:“這怎麼不晦氣!裡麵躺兩個,這他媽大晚上的,我進去跟他們鬥地主啊?”
說完他直接去了前麵。
沒辦法,我隻能一個人在車廂守著,進去就把裡麵的燈先開了。
車子上路後,距離殯儀館的路程有將近四十分鐘。
這車廂很小,我怎麼躲都離這兩位死者很近。
於是我隻能在靠車廂門的角落裡蜷縮著,然後望著那兩個屍袋。
其實我膽子還沒小到這種程度,隻是最近發生了太多詭異的事,讓我對那些事情……過於敏感。
反正這車廂裡麵就我一個活人,我心想也沒其他人看見,不如我給這兩位磕個頭吧。
於是我趴在地上,簡單給他們磕了一個。
“兩位,我送你們去殯儀館,路上千萬彆鬨我。”
“我最近真的不禁嚇……”
“萬一給我嚇出什麼好歹,我也怕你們內疚……”
磕完頭,我心裡這才好受點。
接著我便坐了回來,低頭玩手機。
玩著玩著,我有點犯困,但我不敢閉眼。
可是這個時間點,睡意來襲我擋都擋不住,眼睛是什麼時候閉上的我都不知道。
我睡得還挺沉,直到車子在路上突然顛簸了一下才給我顛醒過來。
我猛地睜開眼睛,下意識先環視了車廂一圈。
由於睡懵了頭,一圈下來我發現了異常,但我根本沒反應過來,直到我抬頭又看了一眼,我整個人瞬間定在了原地。
隻見裝著老太太屍體的那個屍袋,不知道什麼時候拉鏈被拉開了一半,直接露出了老太太那張慘不忍睹的臉。
更令我魂飛魄散的是,那老太太的一隻手也露了出來,手裡緊緊抓著一個白色口袋。
我記得那個白色口袋裡,裝著她的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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