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抬頭望著段天,終於開口說話:“年輕人,能不能幫我家老頭兒……穿一下衣服,我穿不上。”
隻見段天僵硬地點了點頭:“好……好……”
隨後他蹲在地上,跟那老太太一起給老頭兒穿衣服。
穿了一半,段天又問:“老人家,能不能告訴我梅芳家在哪兒,我們想過去看看。”
老太太死死盯著段天,竟有些警惕:“你找我們家梅芳乾什麼?”
段天虎軀一震,不可思議地望著那老太太。
這何止是巧,這簡直是太巧了,大半夜遇見個老太太,正好是梅芳她媽,這老太太從河裡撈出來的老頭兒,正好是梅芳她爸。
“老人家,我們是梅芳的朋友,來看看她……”段天連忙撒了個謊。
老太太笑了起來,但由於臉上動作過大,瞬間又有兩個膿包裂開,膿液順著她的臉流下來,就跟那灌湯包裡流出來的汁兒似的。
我們幾個捂著嘴,愣是沒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打擾到段天和老太太的談話。
這老太太就跟農村裡的其他老太太一樣,跟段天這個年輕人滔滔不絕地聊了起來。
“都說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梅芳她嫁人了,不管我們老兩口,連身像樣的衣服也不給我們買。”
老太太搖頭說道:“所以要養兒子,養兒子才好,養女兒那就是給彆人家養媳婦。”
段天不敢反駁她,連連點頭:“是,是,可是我聽說,您不是還有一個兒子嗎,叫梅大軍?”
老太太說起自己兒子,那是很開心:“大軍,大軍好啊,大軍是個好孩子。”
說著說著,原本老太太還很高興,卻突然又哭起來,那哭聲哭得我們頭皮發麻。
“那個不孝女,她把大軍給帶走了,她帶走了大軍,孩子也不讓我們看。”
“孩子?”
段天皺眉道:“誰的孩子?是大軍的孩子嗎?”
老太太點點頭:“大軍娶不了妻,沒有人嫁給他,但是他有了孩子,我們就有了孫子,我和老頭兒就是想抱孫子,有了孫子才不會絕後啊,才有人給大軍燒紙。”
段天追問道:“大軍是跟誰生的孩子?孩子的母親是誰?”
老太太卻搖頭,一直重複‘不能說’這三個字。
隨後,不管段天再怎麼問,老太太始終都是那三個字。
見談話進行不下去,老頭兒的衣服也已經穿好,段天直接起身朝我們走了過來,撣了撣自己的衣服三下。
他衝著我們打了個手勢,連忙領著我們離開河邊。
遠離那老太太之後,我們看到了好幾幢民房,就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
段天說:“老太太出來洗衣服,不會離家太遠,他們家應該就在這幾幢房子裡麵,先去看看,到底是哪幢房子。”
這幾幢民房幾乎都塌了一半,也不知道哪個才是梅芳家。
我們不敢分散開,隻能一幢一幢去查看。
最後我們在其中一幢房子裡,發現了掉落在地上的遺像,隻見其中一個遺像上麵,正是我們在河邊看到的那個老太太。
這裡,就是梅芳和梅大軍的家。
“我記得萬叔跟我們說過,這梅大軍在工廠事件發生以後,也染了病,而且由於中毒太深,沒兩年就過世了。”
黃梟不解道:“按理說他這個身體垮得很快,誰願意跟他發生關係,還給他生孩子?”
我接過話說道:“是梅芳,梅芳的兒子,就是跟梅大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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