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就在蘭江市的某個區縣,坐動車也就一個小時,很方便。
以前我每個月都得回去一兩次,探望我爺爺。
我爺爺名叫李觀天,這名字取得是十分之屌,儒雅中透著囂張。
聽他說,他這名字是他爸,也就是我曾爺爺給他取的。
我曾爺爺是個大老粗,當過兵,上過戰場,最終也死在了戰場上。
可以說,他把自己畢生的文化都用來給我爺爺取名了。
到家的時候,正好是飯點,老爺子做了一大桌子菜。
吃完飯,我在收拾廚房,他在客廳看新聞。
等我收拾完出來,他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我也沒去打擾他,徑直去了他書房。
小時候我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我爺爺的書房,他書房裡放了有幾百本書,全是國學方麵的書籍,其中有一半都跟古代哲學有關,光是周易就有好幾本不同版本的注解。
我之所以對周易有所了解,就是因為我從小受我爺爺的熏陶,我也愛看他書房裡的書。
老爺子睡覺,我也無聊,便取了一本書來到書桌前坐下,準備一個人看會兒。
書桌上,堆放了一大摞a4紙,我伸手推到一邊,好奇這老頭兒是否又拓展了新的愛好。
我坐在書桌前,看了大約一個小時的書,直到我爺爺走進來,我都沒注意到。
“小夥子真愛學習啊,畢業兩三年了還愛看書呢。”
他走到我跟前,打趣地說道。
我笑了笑,問他買這麼多a4紙放家裡乾啥。
他解釋說:“還能乾啥,我練字兒。”
“練字兒?”我摸著下巴望著他:“怎麼老了老了,還愛撒謊呢?”
他哈哈一笑:“唉你這個人,真是多疑得很,你爸走得早,我養你跟養兒子似的,我到了這把歲數,那不是想帶帶小孩了嘛,再說你都沒結婚,連個女朋友都沒有,談了兩個月還讓人家甩了。”
“我們這小區小孩多,我買回來折紙飛機給他們玩。”
我一聽這話,頓時哭笑不得。
這話茬我也不敢接,接了他又要問我什麼時候才結婚。
我今年才25,我結毛婚啊。
當晚。
我買了些下酒菜回來,又買回來兩瓶好酒。
外麵下著雨,天氣有些稍涼,我準備跟我爺坐陽台上促膝長談。
“爺爺,你見過鬼嗎?”
“嗯?”
一口酒下肚後,他杯子停在半空中,頗為疑惑地望著我:“你怎麼……突然問我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
我說:“你也知道半年前我換了工作,這工作倒是掙錢,但都是跟死人搭邊的活兒,有時候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不搞清楚,總讓人心裡發慌。”
我說的也是實話,隻是沒說最近經曆的事,怕老爺子擔心。
他點點頭:“見是見過,但已經是年輕那會兒的事了。”
我聞言自然是很好奇,連忙催促他講給我聽聽。
老爺子很樂意講,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給我講了起來。
這故事發生在他二十剛出頭那會兒,當時全國流行知青上山下鄉,也就是城裡麵有知識的青年,到農村去定居和勞動。
聽我爺爺說,他當時也被分配到了一個小山村,那個村叫李家村。
當時的農村可不像現在,窮得根本揭不開鍋,隻有靠勞動才能吃飽飯。
可能是因為我爺爺也姓李,所以那個李家村的人,全都對我爺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