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們使勁聞著,忙收拾了棋盤就往堂屋衝。
“吃飯吃飯了,老吳,來晚了我可要搶你的酒喝!”蔣老爺故意逗著老友。
小糯寶看著腳底直冒火星的吳大夫,不由噗嗤一聲,果然,人類的本質就是乾飯!
這會兒,宋老抱著她也要跟上大夥。
就在轉身之時,小糯寶餘光一瞥,卻看見有個身影忽然溜進福善堂,直奔裝藥材的倒座房而去!
小糯寶連忙拽住宋老胡子:“宋爺爺,有賊,進了藥材房偷東西!”
宋老眼睛一眯,立刻放下小糯寶,這就衝進去,揪出來一個年輕婦人。
那婦人本還想逃,但被宋老一下子踢中膝蓋,隻能跪地不起。
劉婆子剛洗好衣裳,過來時便拍腿喊道:“是村東的老丁家媳婦兒?你鬼鬼祟祟來福善堂乾啥!”
老丁媳婦兒咬緊嘴唇,臊紅了臉,低下頭來。
“我、我……啥也沒乾,就是想進來看看。”
看老丁家的不肯說,小糯寶盯住她的手:“掰開她掌心,看她到底偷拿了什麼。”
宋老和吳大夫一起上陣,這就從老丁媳婦手中,搶出一小把藥材來。
“這幾樣……可都是我拿來治肺血病的草藥,你這婦人,偷這救命東西作甚。”吳大夫看清後,詫異不已。
老丁媳婦兒肩膀一抖,支吾起來,臉上露出懼色。
小糯寶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糟糕,丁家,該不會是有人染病了吧……
很快,村長、馮氏、薑豐年他們都趕到福善堂。
不少鄉親聽聞有人想在薑家地盤偷竊,也紛紛前來幫忙。眼看老丁媳婦像個死嘴葫蘆,還不停摳著衣服,就是不吱聲。
小糯寶有些不耐煩了,奶呼呼哼唧:“村長爺爺,有人偷竊,把她捆在樹上不喂吃喝,直到說實話為止。”
一聽這話,老丁媳婦知道終於瞞不住了。
她噴了個鼻涕泡,嗚嗚哭出聲來:“彆彆彆!可彆把我綁起來,我家老丁咳血了,我要是不回去,誰來照顧他啊。”
村長差點原地蹦起來:“老丁家的,你說啥?你家老丁啥時候咳血的!”
老丁媳婦兒哭得眼都腫了:“就在早上……我給他喂水喝,他一口氣沒上來,就卡了我一臉血。老丁已經咳了三日了,現在都起不來炕……”
說罷,她像看到救命稻草般,抓住村長褲腿:“不是說福善堂有藥嗎,快去救救我家老丁吧,不然我怕他挺不住。”
小糯寶的眉毛緊緊皺起,像是兩條毛毛蟲。
她握拳質問:“既然早就發病,為何不早些上報。”
村裡明明說過,不管是誰隻要咳嗽發熱,必得及時吃藥,丁家為何沒來。
聞言,老丁媳婦眼珠子轉轉,垂下腦袋。
“我……我以為他咳嗽發燒就是風寒,哪能想到會是那個病。”
說話間,小糯寶看出這婦人眼神閃躲,就知她不實誠。
這丁家就是故意隱瞞。
宋老雖也病了,但此事福善堂誰都沒說,村民們並不知曉。
所以,若是老丁被得知染了肺血病,那便會被村裡人,當成是頭一個染病的。鄉下不乏愚昧之人,丁家應當是怕受到歧視,才瞞著不說,如今看老丁快挺不住了,他媳婦兒才不得不來偷藥。
小糯寶心情糟糕,皺著小臉道:“隻要守了規矩,人人都能保全,可你家非要做湯鍋裡的老鼠屎,現在弄不好,因為你們,全村都要被傳染了!”
村長這時看見,老丁媳婦身上還沾了血漬。
他連忙後退捂住糯寶的口鼻,氣得直罵:“老丁家的,你咋連衣裳都不換就到處走,之前咋囑咐你們的,心都長在狗肚子裡了,你這不是害人嗎。”
老丁媳婦一心隻管自家。
哪裡在乎全村死活。
她委屈癟嘴直哭:“我不是故意的啊村長,事兒都發生了,你現在怪我又有啥用,還是趕緊去給我家老丁治病吧!”小糯寶剛想嗬斥,可鼻子被村長捂得太緊,她差點憋過氣去。
“……村長爺爺……”糯寶小臉通紅,手腳並用撲騰:“捂洗糯寶了,你不覺得哪裡不對嗎……”
村長一看嚇得鬆手。
小糯寶長舒口氣後,拳頭捏得緊緊,盯向老丁媳婦。
這般自私之人,還想讓福善堂白給治病?
“先前說過,但凡發病隱瞞不報的,一律趕出村子自生自滅。”小糯寶抬起眼睛,眸底露出怒氣:“你們家是自己走,還是讓彆人趕你們走?”
聞言,老丁媳婦頓時傻眼。
那話不就是嚇唬人的嗎。
……難不成,還真會攆人?她拚命搖頭尖叫:“不、我們可不走!這裡是我家,你個小娃娃口氣好大,憑啥讓我們走!”
“就憑你們禍害村子,就憑糯寶是咱村的天!”村長氣得直摔煙鬥。
這丁家並非大柳村原住民。
本是一年前,從橋頭村搬來的。
前段日子鬨匪,村子裡組織守衛和巡邏時,這丁家就偷懶耍滑,故意稱病不來。
後來是看村裡為守衛隊和巡邏隊施粥,才為了口飯露麵的。
村長越看這丁家越氣,狠下心來,就要派人驅逐丁家。
老丁媳婦見狀,直接狗急跳牆!
她當眾脫下帶血外衣,也不顧羞不羞的了,咬牙威脅道:“誰、誰敢攆我家走,我就讓老丁把血噴誰臉上,把病氣過給你們!要是村裡敢不救我們家,那咱們,就一起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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