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一路從長白城趕路歸來,急著要見小糯寶,要謝她助自己救下了錦娘和那些女子。
隻是不曾想,這一回來,竟是遇到這番場麵。
宋老的目光停在糯寶臉上,看著她白豆腐似的臉蛋,落下五根紅色的指,心疼得嗓音都變了。
“這是發生了何事,誰敢動手打我們糯寶。”他儘力平複情緒,忍住把衙門所有人都滅掉的衝動。
小糯寶疼得直斯哈捂臉。
現下有人來撐腰了,她才終於能釋放情緒,一雙圓溜的大眼睛裡,這就蔓上朦朧朧的水霧。
委屈得像隻紅眼小兔子。
糯寶伸出小手,抹抹眼前淚花,大聲控訴:“宋爺爺,糯寶被人用力打巴掌了,他們說,我嘴巴太硬,要把我扇老實了才行。”
“什麼?”宋老像是聽到心碎的聲音了,他緊緊攥拳:“你才兩歲,什麼畜生,要對個孩子下這般重手!”
宋老轉過頭,目光像是一道寒冰,死死盯著田知縣。
田知縣簡直如逢晴天霹靂。
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被一道無形之雷,給劈得焦糊了。
等等……他沒搞錯吧?
這鄉下丫頭,先前有宮裡內侍官護著,現在,竟連宋國公都認識?
整個南紀國皇朝,能夠位至國公的,可就僅此一位啊!
“你,抬起頭來,讓本公爺看看,你究竟是何人,敢傷本公爺的恩人。”這時,宋老沉下聲音,喝道。
田知縣嚇得快要濕了褲襠,隻能硬著頭皮道:“下官、下官乃雲城小小知縣,參、參加國公爺大人。”
“嗯嗯,就是這個黑心知縣,因為糯寶求來雨水,要滅掉糯寶和村子呢。”小糯寶委屈地直揪宋老胡子。
田知縣:“……”
“本公爺之前好像見過你。”宋老眯起雙眸:“你原是個在大理寺做事的京官吧,因抓無辜百姓為權貴頂罪,被彈劾放任,想不到,竟來此地禍害百姓了。”
田知縣嚇得聲音都快劈叉,也不忘拍馬屁:“國、國公爺,您真是好記性啊……”
宋老蹙緊眉心:“前塵往事本公爺管不著,但你不該動糯寶!”
一路進城,宋老也聽說了,那二十幾個村子求雨一事。
他目光寒森森道:“施粥救濟本是善舉,能夠求來雨水更是功德無量,何來邪術一說?本公爺看你真是當官久了,腦子和大腸裝反了!”
說罷,宋老摟緊了懷裡的小糯寶,又掃了眼挨了打的村長父女。
他點點頭,不錯,大柳村是個團結有骨氣的,沒讓他失望。
既是如此,那他,當然也不能讓糯寶和村子失望!
在田知縣的一臉恐懼中,宋老這就冷聲吩咐:“青玄,傳本公的令,雲城知縣田無池德行有虧,亂動私刑,罰沒其全部家財,以作懲戒。”
“除去補償大柳村村民的傷藥銀子外,餘下的,全部用於在雲城施粥,救濟窮困百姓。”
田知縣臉色煞白。
頓時瞪直了雙眼,想要一頭撞死自己。
宋老看著小糯寶的臉傷,又死死盯住那衙役頭目。“至於此人。”他嫌棄地冷哼聲:“哪隻手打的糯寶,便斷哪隻手,然後送去徭役隊,發配去極寒之地修築城牆,永不許回原籍,一輩子為糯寶贖罪吧!”
“國公大人,饒命啊大人!”
“啊啊,我的手!”
身後,宋國公的護衛手起刀落,慘叫聲隨之而起,驚飛了一樹麻雀。
田知縣見狀,更是嚇得吱哇亂叫,昏死過去。
小糯寶瞥了眼那一地的血,微微晃晃小腦袋。
這可怪不得她,都說了彆動手,誰讓那衙役不聽呢。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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