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在這可不成啊,多不方便,一旦被人傳了瞎話,那咱們可就說不清了。”他著急勸道。
可莊氏不僅不聽,反而還掐腰跳腳,啐了他一臉唾沫星子。
“呸,你個老不死的,住在我家還想攆我們娘倆,要走也是你們走!”莊氏一改往日高傲,已經像尋常村婦一般潑辣。
“你們既不肯還我房子,那大不了咱們就一起住著,誰先受不了誰就滾蛋!”莊氏摔打著枕頭,罵罵咧咧地鋪好被子。
老李頭站在屋外,被噴了個滿臉通紅,可又不能把莊氏怎樣。
若是動口,他們五個加一起,怕都不是對手。
可如若動手,幾個大男人打個婦人,豈不是成了欺負孤兒寡母……
最後沒法子,老李頭隻能暫且忍著莊氏住下。
其實騰個屋子出來倒是不難,可這男女大防,卻是個大忌諱。
這不,莊氏住進來頭一晚,她便故意膈應人,穿個汗衫露個膀子,滿院子到處走。
老李頭他們被嚇著了,壓根不敢出屋。
生怕被人傳了閒話。到第二日早上,林伯要去小解時,莊氏又一直在茅房門口擋著,弄得他也不好進去,隻能扭頭找個樹根解決。
老李頭看出莊氏這是有意的,怕是要逼他們老幾個住不下去,隻好去找村長商量。
村長重重拍了炕沿,不痛快道:“這莊氏,真不自重,哪有上趕著和幾個外男住一塊的!等我這兩天去一趟西山村,打聽一下看她到底為啥回來,順便再讓她娘家人,把她接回去!”
要是換做以前,以村長的暴脾氣,肯定早就拿上大棒子,把莊氏打出村了。
隻是眼下,大柳村剛被奉為各村之首,有不少人都盯著村裡,村長不想被人誤會是欺負孤兒寡母,隻能緩著處理。
老李頭焦灼點頭:“那村長,你可得跟西山村那邊好好說說,快讓莊氏娘家,把她娘倆弄回去。”說罷,他委屈地晃了晃頭:“不然,我們老幾個連趟茅房都不敢上……都快把我屋那老江憋出毛病了……”
村長一聽,忍不住敲著煙鍋子笑了,想著這兩日把地裡澆完,就儘快去西山村跑一趟。
待回去後,老李頭不忘提醒其他人:“莊氏是個婦人,咱們又是些老鰥夫,既然擠在一個屋簷下,可得都注意著些,免得被旁人編了瞎話。”
村裡村外,鰥夫和寡婦,但凡挨得近點,都是大夥茶餘飯後的談資。
大柳村鄉親們雖沒那麼閒,但正所謂瓜田李下,還是防著些好,也免得被莊氏賴上。
林伯、老江他們平日裡都不咋出自己屋,也沒老糊塗,自然做得到。
隻不過栓子是個半癡傻的,腦袋不大靈光,老李頭不得不多囑咐他兩句。“栓子,那屋住的莊氏,你可彆跟她沾邊,聽到了沒?”
“看見就躲著走,她在院裡你就回屋,知不知道?”
老李頭說得唾沫星子快乾了。
好在栓子雖傻,但懂得聽話,他使勁點頭:“嗯……好……看到她,就進屋,躲屋裡!”
老家夥都鬆了口氣,笑著拍拍栓子的頭,打算晚飯多蒸幾個,栓子愛吃的白饃。
連著兩日過去,聽說莊氏還未離開,晚飯後,薑家人不由嘀咕起來。
晚風順著窗縫溜進,吹得煤油燈的昏光搖曳。
小糯寶抱住懷裡的飯碗,吸溜著酸梅湯,悠哉地晃晃腳丫,聽著娘和哥嫂們閒話。
馮氏輕拍閨女小腚,臉上露出一抹思慮。“莊氏一直住在老人堂,也不大妥當,她這個人心眼子多,和爺叔們擠在一塊住,肯定不是她所願,彆是等著憋啥壞就好。”
薑豐年頷首,應了話茬:“娘,不用太擔心,反正明天村長叔就要去西山村,要找她娘家人過來。”
馮氏心思活絡,微微晃頭:“莊氏娘家要是肯管她,她還至於死乞白賴回咱村子?娘覺得此事還真不好說。”
小糯寶喝光了酸梅湯,咂巴著小嘴,又舔了圈碗底。
她這時忽然想起,那日開集會時,西山村村長好像要和她說什麼來著……
弄不好就是莊氏的事。
不過小糯寶打了個哈欠,一點也不在乎,反正有她坐鎮村裡,莊氏要是敢攪啥風浪,她就一巴掌給拍下去。全當給自己找樂子了。
見閨女困了,馮氏這便扯過褥子,把小糯寶放上去:“行了,你們都回各自廂房睡吧,我們娘倆也要歇下了。”
翌日清早,村長在地頭乾了會活,就要收拾收拾去西山村了。
小糯寶怕那邊怠慢了村長爺,特地讓薑豐年跟著一起去,代表自己為村長撐腰。
然而沒曾想,待晌午他倆回來時,不僅沒帶來莊氏娘家人,反而還帶回來一個極其炸裂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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