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眾人見老學究挨打了,紛紛歡呼起來,朝蕭蘭衣投來讚歎目光。
其實他們也早受夠了這桌男人的醃臢話,都憋著一口氣,正犯惡心呢。
“呸,臭男人。”門口桌邊有位女子這時站起,怒聲哼罵:“一聽說有婦人被辱,便興奮得要死,巴不得自己身臨其境似的,要我看,你們才是最該浸豬籠!”
剛進來的一位中年男人,也氣憤點頭:“我們雖是男兒,但都是由女人生育養大的,這般輕視女子性命,難不成你們是石頭坑裡蹦出來的,都是天生孤兒嗎。”
“那方家老家主作惡時,都已年逾四十,就這也好意思說是年少無知?”客棧老板娘衝出來,剔牙冷笑:“真當男人至死是少年呢,老娘看你們就是腦子和大腸裝反了,裡麵都是屎!”
眼看店裡激憤的人越來越多,那桌男人這才有所收斂,不敢再胡說此事,夾著尾巴上樓回房了。
待他們走後,蕭夫人的臉色終於有了緩和,她大口喘著氣,手不那麼抖了。
蕭老太太心疼地瞥了眼兒媳,又似覺欣慰般,看向了蕭蘭衣,拉著他坐了回來。
“快彆嚇著你娘,不許動手了,放那個老東西回房吧。”
蕭蘭衣沉了口氣,手上這才一鬆,那老學究扯著鬆鬆垮垮的衣領子,連跑帶顛地跟上了同伴們。
隻是好好一頓飯,被這麼一攪和,即便上好了菜,大家也沒什麼心情再吃了。
小糯寶隻嘗了幾口碧玉羹,啃了兩隻生煎包,便為了擔心著蕭夫人,實在吃不太下,而放下筷子。
蕭老太太拿起帕子,給自己和糯寶擦了嘴巴,喚來方才那老板娘。
“這個桌子上幾樣沒動過的,麻煩待會兒熱一下,幫我們送去房內。”她這麼做,主要是怕糯寶晚些會餓,自己倒沒胃口吃。
在老板娘的熱切應允後,蕭老太太沉吟一下,這便抬頭看著蕭蘭衣。
“乖孫,你帶糯寶先回樓上客房吧,她也累了,哄她睡會先。我方才吃了兩口山楂糕,肚子有些脹氣,讓你娘陪我出去走走。”蕭老太太難得扯謊。
說罷,不等蕭蘭衣細問,她就扯著蕭夫人的綢緞袖口,邁步走出客棧。
而小糯寶捧著小下巴頦,盯住這二人的背影,無聲歎了口氣。
她自然知道,蕭夫人為何會那般驚懼失態。也早就卜算出來,此事就是懸在蕭夫人頭上的利劍,就算能躲過今日,但不消多時,仍會猛然掉落,紮她個穿心刺骨。
但願,這位溫婉賢淑的女子,能夠先度過自己心裡的難關吧。
小糯寶捧著小肉臉,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難得露出些許憂傷。
“糯寶?”這時,蕭蘭衣輕聲喚了下:“在想什麼呢,方才吃飽了沒。”
看著蕭蘭衣笑得溫柔,再想起方才那桌滿是汙言穢語的男人,小糯寶更心酸了,忍不住硬了拳頭。
蕭哥哥一家都好愛護她。
她又怎能忍心,讓任何人欺負了他們。
於是小家夥立馬奶著聲音,揉眼睛道:“沒吃飽呀,蕭鍋鍋,我還要再吃碧玉羹,把我送回屋裡,你再去要一碗給我好不好?”蕭蘭衣信以為真,這便把她托在臂彎,欣然照做。
待回到客房,見蕭蘭衣又下樓去要飯食,小糯寶這就噠噠走到屋門口,左右張望下後,朝著一旁端熱水前來的店小二,招了招小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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