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頭發便全都散了,衣領子被扯開好多,左眼多了塊烏青,兩邊的嘴角也直淌血絲。
這會子正是午後,顧寡婦和劉婆子她們都回家歇息,巡邏的楊二也出去辦事。
大堂內隻剩引兒,客人們又覺得是家事不好插手,便沒人能幫她了。
等馮氏帶著薑家人趕到時,就見李引兒正被一腳踹到牆上,捂著肚子,蜷縮著身子直痙攣。
“引兒!”李七巧驚叫一聲,便忙撲過去。
馮氏的心頓時揪成一團,恨不得撕碎了李大康,“你是個什麼東西,敢在我們仙泉居撒野!豐年豐虎!”
好在兩個兒子都跟來了,他倆瞪著眼睛,趕忙衝上,一人摁住李大康一邊肩膀,不許他再動手。
馮氏和李七巧這就去扶引兒,“沒事兒吧,快起來讓我們看看。”
“沒、沒事嬸子……”李引兒臉都白了,艱難咬牙:“你快彆來管我,先把客人們請回客房吧,彆為了我,擾了大家興致。”
看著她被傷成這樣,豐年他們自是憤怒,剛要提拳打回去。
可就在這時,他們才驚訝發現,眼前這男人,竟然是引兒和文才的親爹!“李大康?李叔?”薑豐年又看了幾眼,這才疑惑地皺起眉。
倒也不是因為許久未見,他才沒有第一時間認出。
而是這李大康,實在是變了模樣,讓人一時難認。
原先,仗著在城裡做小生意,李大康可是村裡穿戴最為體麵的,就連那頭發都學讀書人,梳著一絲不苟,還戴著冠子,常被張秀才嫌棄是沐猴而冠。
可眼下,李大康卻是渾身酒臭,衣衫也換成了便宜麻料,袖口臟得像是打了鐵。
哪裡還有以前那般好光景。
馮氏拽住李大康怒問:“什麼,你是李大康?把頭抬起來讓我看看!你個混賬東西,引兒好歹是你親生的閨女。你就這麼對她?”
李大康不管不顧,隻指著李引兒,不乾不淨地啐罵,“天下無不是的爹娘,我自己的閨女,打死也不關你們事。”
薑家人氣得簡直想剁了他。
這時,豐苗機靈,已經跑去把村長給叫來了。
眼看引兒遭了這麼大罪,村長和幾個鄉親都氣不打一處來,大罵李大康不是東西,就要對他動手。
“當初,你縱著你那蠢婆娘,為了點彩禮錢,就把你閨女嫁去虎狼窩,現在她好不容易好過些,你竟又來謔謔她。”劉婆子最是愛女,罵得唾沫星子橫飛。
楊二媳婦也氣極了:“今個兒也就是我家那口子正好不在,不然豈能讓你動得了手,還不把你這狗爪子給剁了!”
村長揮著煙鬥咬牙:“還跟他廢啥話,快給他打出去,咱大柳村出了他這種漢子,真是丟人!”
說罷,大夥這就擼起袖子,抄起笤帚、椅子,朝著李大康招呼過去。
李大康本就神誌不清,被打得像條喪家之犬,連滾帶爬地出了村口,躺在地上直喘氣。
馮氏打得胳膊都酸了,才算是出一口氣,這便趕緊帶人回去照看引兒。
隻是不想,眾人前腳剛走,王大喜後腳就帶著閨女,跑去村口,裝模作樣扶起李大康。
“這不是大康嗎,昨個兒剛跟你說完,你還真回來了。”王大喜一臉熱絡,又惋惜道:“看你被揍的不輕,咱村那些人可真不是東西啊。”
李大康捂著腦袋瞪眼,酒氣也醒了幾分:“哼,你也不是啥好人,昨個兒就是你攛掇我來找那死丫頭。”
“李叔你彆不樂意,我爹也是好心啊。”王小蓮一臉媚態,這時站出來幫腔。她胸脯故意碰了下李大康,惹得李大康盯過去後,“李叔啊,引兒現在眼裡隻認薑家人,跟你都離了心,我要是你,不如就把她賣到暗娼館子,全當沒她這個閨女,還能換點銀子花!”
李大康一聽,渾濁的雙眼,有了一瞬間的閃光。
王小蓮趁機陰聲道:“村裡人多,不好下手,不過李叔要是想的話,我可以幫你,把她騙到村外去,你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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