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見那本子都翻得磨邊了,畫著臭屁奶崽的宣紙,也快被盤包漿了,阿黎為了增加“療效”,這才來請豐景畫些新的。
“那位大人說了,每天畫上兩頁紙,就給我一兩金子呢,是金子!每天都給!”豐景摸摸手裡“硬物”,嗓子發緊,“這裡有足足十兩,是他先預付給我的。”
薑豐年眼睛睜得老大,隻覺想樂,“還有這種好事兒,你小子可是出息了,若是天天畫,那豈不是比咱開仙泉居還掙錢?”
薑豐景小臉微紅,還挺受之有愧的。
畢竟,就算是作畫大師上陣,也難能這麼掙錢啊。
等收下大哥給的包袱,回到宿房後,薑豐景看著桌上白紙,頓時冒出個新點子。
他拿來筆墨,在白紙上畫出八個格。
打算以後,再畫妹妹時,便多加些劇情在畫裡,勉力一試,儘量對得起這每日一金!
薑豐景冒出靈感,打算先從妹妹水中被撿,來到薑家開始畫起。
他趕緊坐下,提筆寫字,“第一話,仙女寶寶初來薑家!”
鬼使神差地定下名字,薑豐景揚起唇角,這便埋頭苦畫……
……
一天悠哉晃過。
翌日清早,馮氏一推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地白霜。
秋霜薄似雪絮,打蔫了樹枝梢頭的殘葉,使得這深秋的尾巴,更顯肅殺之氣。
鄉親們在家燒好熱炕,慢悠悠地出屋,抻兩下老腰,再掃一掃自家院落。
不多時,各家各戶的煙囪冒出白煙,大人孩子們搓著手,就進屋暖和吃飯去了。
馮氏喂好雞鴨,再進屋時,臉蛋都有些發紅。
“今早可比昨個兒冷多了,老三,待會兒拿條小毯子進車廂裡,去柳家溝這一路挺遠,好給你妹妹蓋一蓋。”
“對了,咱這馬車後麵還配了火箱子吧,往裡頭添點柴,等馬跑起來就給燒上,這樣車廂裡也能熱乎。”馮氏說道。
北地最寒,才剛霜降,薄襖就已經穿不住了。
小糯寶被娘套了厚緞襖裙,又在襖子外麵,穿了件織金夾棉比甲,才能放心出門。
短比甲通身淺紫,袖口和下擺處,還圈著雪白的獺兔毛邊,再配上一排紫晶石的珠扣子,襯得小家夥格外白嫩,像隻蹦蹦躂躂的小兔。
等坐進馬車裡,再裹上毛毯,小糯寶看著都快成球了,她覥著小臉嘻嘻樂,惹得誰看了都想抱一抱。豐苗撇下書袋,不肯去學堂,吵著求著也要跟過去玩。
馮氏隻好扯他上來,不然留這皮猴在家,怕是他也沒心思念書,弄不好還要給張秀才搗亂。
李七巧站在馬車外,遞過來一包白麵饅頭,“娘,昨個兒聽大哥回來說,城裡出了流民,正好仙泉居今早饅頭蒸多了,估計這兩頓也吃不了,要不您就拿些上路,要是遇到流民就分幾個,總好過在咱手裡浪費了。”
馮氏順著小窗收下饅頭,沒來得及細問流民的事兒,薑豐澤性子急,這就揮起了長鞭。
馬兒一跑起來,整個車廂裡,跟著冒出股熱乎氣。
原來是馬車尾的板子上,坐了一個小爐,連著座凳下的熱箱,一燒起來,可是暖和,在這大冷天舒服極了。
小糯寶和豐苗都覺新奇,倆人趴在地上直瞅,又拍著小手樂。
馮氏好不容易給他倆摁在位子上,他倆又笑嘻嘻的,拿著蝴蝶酥,啃得滿地掉渣。
當娘的馮氏都無奈了,隻好扭頭看風景,才忍住揍豐苗的衝動。
趕了約摸半個時辰,柳家溝可算是到了。
這裡是個好大的村莊,剛一入村口,馮氏就聽見,有幾個粗漢正在謾罵不停。
“還當自己是富家少爺呢!”
“呸!都被攆到莊子上來了,就是乾活的奴仆,讓你睡個馬廄,那都是主人家開恩,哪有你挑剔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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