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她這兩日可是忙叨壞了,得了個菜譜子做寶貝,不僅時時琢磨著。
就連夜裡進了被窩,都要摟著這本東西,薑豐虎湊近都得挨一腳。
隻可惜,李七巧不識字,隻能等豐年、豐澤得了空,或是求著豐苗讀給她聽。
豐苗起初還想嘚瑟,故意開了讀上一篇,就得給二百文錢的“天價”。
結果被豐虎拿著爐鉤子,捅了兩下屁股後,就乖乖聽著二嫂差遣了。
這會兒,吳大夫來給蕭蘭衣把了脈,又換了一副好養傷口的創藥,剛從西屋出來。
路過這鍋台時,吳大夫餘光一瞟,那鼻子就堪比大黃,忍不住聞來聞去。
李七巧看出他心思,指了指菜板子笑,“您老現在彆饞,我在做豆腐皮包子呢,今個兒先蒸一鍋試試,要是弄好吃了,明個兒就多蒸兩鍋,給您福善堂送去。”
吳大夫吞吞口水,“啥,油豆皮還能做包子呢,我還是頭一回聽說。”
李七巧左手拿著豆腐皮,右手攪著餡料,“我也是剛在菜譜子上,才得知有這貴物呢。聽說是南省那邊的菜,光是做餡的葷物就要三、四樣,可講究個精細吃法了。”
吳大夫饞得不行,直拍手叫好道,“就你這手藝,要是有個全乎些的食譜,那還不得把菜做出花來啊!那咱可說好了,明個兒我就在家等著了,你可不能誆我!”
二人這邊在外屋說笑,小糯寶趴在裡屋大炕,小閒人一個,乾脆就推開半拉窗戶,翻著小肚皮,比劃著天邊火燒雲的形狀。
日頭西斜,不多時,薑豐澤就從城裡回來了。
他一進屋,就把施粥時得知的許家笑話,痛快地告訴了全家。
聽說許興來丟了大醜,馮氏他們都直拍巴掌,可算出了口惡氣。
薑豐虎振著拳頭,大笑道,“這法子好啊,他家是開門做生意的,這下名聲掃地,看以後誰還去光顧他家。”
薑豐澤用力點頭,不過,又有些納悶道,“不光如此呢,聽說他還遭了個雷劈,現在嚇倒在家,許府這一下午的工夫,就連請了三個大夫過去。”
“雷劈?”馮氏遲疑了下。
“城裡百姓都說,這是天譴來了,覺得老天爺長眼睛呢。”薑豐澤半信半疑道。
馮氏神色發怔。
下午豔陽高照,不見陰雲也不見雨的,哪裡來的雷啊?
她似是想起什麼,眼睛睜大,趕忙掀開門簾,去瞅屋裡的閨女。
這會兒,小糯寶聽到外屋說話聲,正拍拍肚皮咯咯,牙花子都笑出來了。
可一見娘在瞅她,她又忙裝啥都不知道,一會兒玩玩被子,一會兒哄哄春哥兒,“忙”得跟小陀螺似的。
都說人一尷尬,就會找點事兒做,馮氏哪裡看不出貓膩,氣得進屋關門,點了點閨女小腦袋。“娘不知你是咋弄的,但這麼嚇人倒怪的事兒,你也敢弄,惹人懷疑咋整。”她壓著聲音湊過來。
小糯寶躲開娘的視線,眨巴著大眼睛,“嗯嗯呀呀”的裝傻。
眼看馮氏還要再嘮叨,她便趕緊指指小嘴,委屈巴巴地問,“啊呀,娘,糯寶餓啦,怎麼還不吃飯啊。”
馮氏哼了一聲,怎會不知她在轉移話茬。
可嘴上雖然嗔怪,身子卻不聽使喚般,這就巴巴給閨女拿點心去了。
小糯寶捧著臉大的芝麻餅,笑嘻嘻地坐在炕沿上,一邊晃悠著腳丫,一邊噴香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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