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抱起小糯寶,把她圍脖裹緊實些。
“老大啊,集市上人多,待會兒你啥都不用乾,就抱著你妹妹,咱家糯寶長得好,可彆讓哪個拍花子的給盯上。”馮氏把閨女,看得比眼珠子還要緊。
薑豐年彎起眼睛,拴好了車繩,這就過來接住妹妹。
小糯寶抻著小脖頸,看著前麵人頭攢動,熱鬨極了。
她拍著胖爪咯咯樂,“好多人呀,大鍋鍋,咱們快去買糖葫蘆,冬瓜糖啊!”
“好嘞,給咱乖寶買。”薑豐年掂了掂妹妹,大步流星地往前去。
集市上,最勾人的吃食,可不僅有糖葫蘆。
還有芝麻糖、油炸糕、柿子餅、羊角蜜什麼的。
才逛了不過幾步遠,小糯寶就挑花了眼,索性都要買來嘗嘗,結實地抱了個滿懷,手裡還抓了個比臉大的糖人。
馮氏跟在後麵,不停打開錢袋子,手就沒有閒下來的時候。
鄉下集市,賣的衣料和胭脂都是最低價的,入不了薑家人的眼。
馮氏主要是想來湊個熱鬨,好不容易等閨女買不動了,她才能自己挑挑東西。
幺了兩斤山藥豆後,目光就落在了一個賣醃菜的攤子上。“老大,停一下。”馮氏亮了眼睛,“這可是個好東西,咱得買幾壇子回去。”
薑豐年回頭一看,就見娘身前的小販,賣的都是些醃臘八蒜、醃蘿卜乾、還有蝦醬之類的吃食。
馮氏從中拿起一壇醃酸黃瓜,忙問了價錢,就掏出二十文,要了四壇子。
“娘,這是啥啊。”薑豐年聞著味道,感覺嘴裡要出酸水了。
馮氏很是欣喜,“這東西,娘也有好些年沒吃了。”
“想當初,娘還沒出嫁時,娘那住在門前的堂姐,也就是你們大姨,最會做這一手酸黃瓜了。”馮氏抱住四個壇子,目光有些飄遠。
酸黃瓜切成片,夾在饅頭片裡,那味道可是一絕,比吃肉都開胃。
“隻可惜,後來娘家長輩沒了,我們這些姐妹各自嫁得遠,也就不咋來往了。”
想著上回吃這酸黃瓜,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馮氏感慨之餘,眼睛就起了些水霧。
小糯寶趴在大哥肩頭,看出娘的傷感,忙把小手伸出袖子,就要去摸娘臉。
“娘,不要難受,等以後糯寶長大了,也給你做酸黃瓜吃!”小糯寶拍拍胸脯,急巴巴地道。
馮氏才剛生出的半點惆悵,就閨女這麼一哄,就立馬煙消雲散了。
“娘有啥好難受,反正老家那些親戚,這麼多年不見,生死都不知,也快忘乾淨了。”馮氏親了一口閨女小手,心裡很是安慰,“娘隻要有你們在身邊,就是老天爺眷顧,給娘最好的親情了。”
有著這麼懂事的好閨女,整日裡伴著自己,馮氏當真覺得,她是天底下最有福分的娘了。小糯寶立馬笑開小臉,搖頭晃腦道,“嗯呢嗯呢,糯寶能有娘,也是最幸福的好寶寶!”
馮氏和薑豐年欣慰笑了,一個握著閨女腳丫,一個攥緊妹妹小手,就這麼一前一後繼續逛悠了。
隻是這時,忽然間,前麵傳來了幾聲譏諷的話。
“我當是誰呢,買個棉帽子還挑三揀四,原來是你這個克死夫家的臭寡婦!”
“你給我們橋頭村,添了好大的晦氣,如今還敢招搖過市,真是有夠發賤的!”凶巴巴的男聲充滿惱怒。
聞聲,小糯寶不悅地抬起頭,就見不遠處罵人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
而一旁被羞辱的女子,紅著張俏生生小臉,居然是李引兒!
小糯寶頓時急了,短腿一撲騰。“不好,是引兒姐姐被欺負了,快過去大鍋鍋!”
馮氏和薑豐年皺緊眉,三步並作兩步,忙朝前邊趕去。
有他們在,誰也彆想再傷害引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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