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那個橋頭村的胖男人,正灰溜溜地想要走。
小糯寶哪能輕放了他。
“等一下!”她抓起一串攤位上的棉帽子,就丟給薑豐年,“大鍋鍋,都給撕開,看看到底是引兒姐姐挑三揀四,還是這人賣的東西真有問題。”
薑豐年立刻照做。
隻聽撕拉一聲,棉帽一經扯開,大把的蘆花就飛散在空中,驚呆了一旁的男女老少們!
“這帽子裡,棉花至多隻有兩成,其他的全是蘆花,冬日裡戴在頭上,根本不會暖和,我隔著料子一摸就能摸出來。”李引兒擦乾了眼睛,這時說道。
那男人一看小把戲敗露,抓起攤位上餘下帽子,就左衝右撞地跑開。
可周圍的人們哪裡肯依,他們看這帽子便宜,可是有不少買的。
於是一個個都堵住那男人,恨不得拿唾沫淹死他。
“你這喪良心的,自己摻假還罵人家,你要不要臉啊。”“一頂帽子十文錢,快把錢還給我們!”
“要我說,咱們該感謝那小寡婦才是,不是她剛才爭辯,咱還不知被這胖子騙了呢!”
一時間,大夥又朝李引兒和善起來。
有幾個性情熱乎的婦人,還直拉著她的手,同情地拍了兩下。
李引兒蒼白的麵容,終於有了血色,心底的寒冰,在一聲聲好言好語中,慢慢消散開來。
“謝謝你們,嬸子,薑大哥。”李引兒抬起濕漉漉的眼睛,扯扯糯寶小手,“還有你,我的小祖宗。”
小糯寶看著引兒姐姐笑了,她自己也揚起圓溜溜的臉蛋,開心得露出小米牙來。
這會子,張家村村口,兩匹紅棕的快馬嘶鳴一聲,抬起雙蹄,就難再前進了。
穆亦寒勒緊韁繩,盯著前麵堵住的人群,不由蹙眉。“這小路本就窄,那麼多人又圍在一起,你最好彆告訴我,這條路也過不去!”
阿黎有些忐忑,隻好跳下馬背,“大人彆急,今日碰巧遇上趕集了,我過去看看是出了什麼事。”
穆亦寒揉揉額間,麵上沒有什麼情緒,等著阿黎前去探路。
隻是這時,他抬頭掃了一眼,視線忽然就被不遠處,一個白嘟嘟的,正笑得手舞足蹈的小姑娘,給莫名吸引住了。
小丫頭生得乖巧漂亮,戴著隻紅裘皮小風帽,穿著蔥綠色織金裙子,胸前還掛了隻長命鎖。
暖紅配著蔥花綠。
彆人若是穿了,那定是紅配綠賽狗屁。
可不知為何,套在這孩子身上,卻是那麼的適宜,襯得她格外喜慶萌人,活像個年畫娃娃。
穆亦寒眯起眼,難得對什麼事物露出興趣。他正要細看兩眼那小家夥。
可下一刻,黑曜石般的墨色瞳孔,就不由一顫!
“怎麼長得一模一樣!”
穆亦寒一臉震驚,一把掏出連環畫,盯住畫上的小胖丫。
待看了半刻,他又緩緩抬頭,望向正躺在大哥懷裡,咯咯笑不停的小糯寶。
穆亦寒覺得不可置信,仿佛被雷擊中般,定在了原地。
“這世上,竟真有和畫上,生得如此相似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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