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軒宮裡,阿黎一邊研墨,一邊嘀咕著,“眼下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往北跑了,興許是受了重傷,死了也不好說。”
隻是穆亦寒卻搖搖頭。
“不會。”他漆黑的眸子眯緊,“蕭金山就如那潮地蟑蟲,雖是下作之物,但就是鑽進汙水溝裡,也能弄出一條活路,沒那麼輕易死。”
阿黎泄氣垂頭,“那屬下再多派些人,不斷尋找就是。”
眼看太陽西落,時辰也不早了。
穆亦寒揉了揉發酸的頸臂,有些想念自己的小棉襖了。
“小公主回家有三日了吧。”
“差不多呢,她說要在府上待五天,再回宮裡待五天,如此反複,主打的就是個雨露均沾。”阿黎有些發笑。
要是糯寶是個帝王,想必後宮的妃子們,都定能和平相處,不生嫉恨了。
穆亦寒隻好起身,“走,這小壞蛋留本座當空巢老人,那本座隻能丟下老巢,出宮看一看她了。”
正好,眼下就快到飯點了。他還可以陪著閨女,在薑家一起用了晚飯,好好熱鬨一通再回來。
而這會子,薑家府宅的廚房裡,已經傳來陣陣香氣。
不知國師就要來,馮氏換了件涼快汗衫,搖著蒲扇,在和兩個兒媳婦嘮著嗑。
她們先是嘀咕了陣豐苗,說不知這孩子怎麼樣了。
後來又嘮到了村裡,村裡的田地、莊稼、湯泉還有鄉親們,都是她們一直掛心的。
“對了娘,咱出來有半年了吧,說起來,我還有些想咱村人了。”孫春雪抱著冬哥兒歎道。
馮氏點點頭,“你這麼一說,娘也是,還有最近幾天不知怎麼的,總夢到咱們村裡,也不知是不是什麼兆頭。”
李七巧笑道,“娘,您興許就是太想他們了,要不等豐景在國子監入學了,咱家莊子的事也不忙了,咱幾個就回村看看吧,村長他們肯定也想糯寶了。”
馮氏也有此念頭,正要說她們婆媳默契,不過這時,她又忽然想到什麼。
“對了,老二媳婦兒,引兒是不是有些日子,沒有給咱寄信了?也不知村裡過得怎麼樣了?”馮氏道。
畢竟自打他們入京,李引兒就雷打不動,每個月必送一封信來。
一般是張秀才或者文才代筆,詳儘說說仙泉居的生意,再嘮一嘮鄉親間的趣事。
可是這一個多月來,卻未再收到她的來信,馮氏難免有些納悶。
“許是引兒太忙,一時忘了,也可能是驛館偷懶,信送得慢了些吧。”李七巧嘀咕道。
話正說著呢,忽然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
薑豐虎急急忙忙趕進屋裡,大喊道,“娘,您肯定想不到,快看我把誰帶回來了?”
眾人聞聲一看,都不由驚訝。
隻見院子裡有個熟悉的身影,瘦小憔悴,竟是顧寡婦的小姑子,翠翠!
馮氏忙出去迎,“這不是翠翠嗎,你怎麼來京城了,提前也不寫信說一聲,我們好去接你啊?”
翠翠紅腫著眼睛,一看到馮氏,就再也忍不住,撲進她懷裡淚水狂湧。
“嬸子,不好了,咱們村……村裡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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